了焦虑与无奈。
恰在这时,门外传来赵母那熟悉的呼唤声:“老三,收拾好了没?该回去了!”
这声音如同一道清风,瞬间吹散了室内紧张的气氛。
赵凛紧绷的脸庞微微松弛,一抹不易察觉的释然浮现在嘴角。
他弯下腰,动作笨拙却小心翼翼地抱起仍在欢腾的悠悠,而当他转头看向春生。
却发现那个小女孩已迅速躲到宋念身后,眼神中闪烁着明显的抗拒与不安。
赵凛对眼前微妙的亲子关系显得有些困惑,他深邃的目光在宋念身上停留了片刻,冷峻的嗓音中竟流露出一丝意外的温柔:“咱们先回家吧。需要我帮忙吗?”
宋念闻此,几乎是本能地摇头拒绝。
她心中苦笑,自己刚刚才勉强接受了成为宝妈的现实,那已经是生活的极限挑战。
如今,还要去适应与一个全然陌生的男人共同扮演夫妻角色。
这样的转变,她连想都不敢想。
宋念紧紧牵着春生的小手,刻意与赵凛保持着几步的距离。
尽管如此,他们四人终究完成了这场略显尴尬却又意义非凡的初次“会面”。
赵母站在板车旁,深情地望着并肩走来的这一家四口,眼中泛起感动的泪花,。
她用力拍了拍赵军的肩膀,满腔感慨:“你看,这一家四口多么和睦啊!”
赵军吃痛,眉头紧皱,却不敢出声,只能频频点头,附和着母亲的话。
归途中,宋念依旧带着两个孩子坐在板车上,推车的人则由赵军换成了赵凛。
宋念背对着赵凛,怀抱着已经熟睡的悠悠和春生。
心中却如潮水般涌动着关于如何与赵凛相处的重重疑惑。
她可是实实在在的母胎单身,从未涉足过恋爱的世界,更别提如何去处理复杂的夫妻关系。离婚?
这个念头在她脑海中一闪而过,旋即被她用力压下。
毕竟,这是八零年代,离婚对于一个女人来说,其艰难程度无异于攀登云霄。
一旦离异,她在赵家凹大队恐怕都将难以立足。
更不用提回想起春河大队那位老书记的嘴脸,她更是断绝了返回春河的念头。
反复思量,似乎只有一条路可走——那就是努力与赵凛维系这段婚姻关系。
否则,她真的可能无处安身。
“但愿赵凛这个人能好相处一些吧……”
宋念在心底默默祈祷。
她悄悄侧过头,却不巧迎上了赵凛那双锐利如鹰的眼眸,那目光仿佛能洞穿人心,让她猝不及防,慌忙又转回头去。
宋念在医院工作时见识过各种各样的人,技术人员也不少。
然而从未有人像赵凛这样,仅凭一双眼睛就能给人带来如此强烈的压迫感。
她强压下内心的忐忑,耳畔只剩下秋虫的低吟、板车在崎岖路面滚动的沙沙声。
以及孩子们均匀的呼吸声,自己也不知不觉间陷入了一种困倦的状态。
刚回到赵家凹大队,兴旺媳妇便提着一只篮子疾步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