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承乾宫里,晋嫔拉着福喜的手,泪眼婆娑,“福喜哥,难为你了。”
福喜看着晋嫔,微笑回答,“只要你好,我就好。”
晋嫔摇头,“不,即使我不好,你也要好好的。记住,要好好的。”
深宫之中,难得几分真情,居然发生在嫔妃与太监之间,可悲可叹可怜啊!
再说金川战事。阿桂带着福康安等大小战将,按照乾隆安排,配合小达*赖哄起的金川民众,内外夹击,出兵不过一月,便平定凯旋。
小达*赖不喜军中恶习,带着海兰察以及长老们先行回京。
乾隆高兴,赏赐金银珠宝数不胜数。小达*赖看了,恹恹地说,“这次出去,差点儿没死在当地。多亏海兰察搭救。我也没什么功劳,请皇阿玛把这些赏赐给海兰察吧。”
乾隆更加高兴,依旧赏赐小达*赖。提海兰察为御前一等侍卫,赐黄马褂。
不久,阿桂带着福康安等人回京。乾隆跟于敏中、阿桂等人商议,说福康安作战勇敢、治军有方,兼孝贤皇后亲侄,想授予他三等嘉勇公。
反正是皇帝开工资,这俩人都是老油条,哪里会跟一个小青年过不去。一致点头赞同,顺便把福康安夸了一通。
乾隆觉得跟大臣们打好招呼了,第二天,上朝就要颁布封爵旨意。
哪知,还不等吴书来请出圣旨,下头就有御史曹锡宝出列,弹劾福康安生活奢侈,他统率的大军所过之处,地方官都要供给巨额财物;前线血肉横飞,而福康安的兵营之中仍歌舞吹弹,余音袅袅不绝。
曹锡宝说话也毒,跪在地上,哭孝贤皇后。说她老人家一生简朴,为子孙侄男榜样。怎么皇后与傅恒公刚去没几年,子侄便如此行事。若非此次派遣劲旅,又有达*赖活佛与文官深入金川,奔走游说、挑拨离间,阿桂中堂统军有方,不知福康安要借机搜刮多少民间财宝,趁机虚报、假报多少战功。皇上自孝贤皇后去后,对福康安视如己出,哪想到,连达*赖干殿下都与民同甘共苦,真正的天潢贵胄、皇后亲侄,怎么不知体谅君父艰难、百姓疾苦。最后还因为哭孝贤皇后,哭晕过去。横着出了乾清宫。
弘昼、弘瞻等宗室,立在朝堂上,听的是一愣一愣的。阿桂低头低到脖子里,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满朝文武,不敢有人多发一言。不要命的,有曹锡宝一个就够了。
福康安站在武将队列里,脸上一阵红一阵白。若是曹锡宝弹劾自己,没有什么,谁叫人家说的是大实话。只是,他动不动就拉出来自家姑姑。这等行事,与魏氏那个贱人如出一辙。明知曹锡宝与魏氏绝非一伙儿,但难保他不受人利用。只是,魏氏一个包衣奴才出身,朝中无人。她怎么能打通关节,跟这位素来耿直的御史勾搭上?
悄悄抬眼,在人群中扫了扫。一个钮钴禄氏旁支官员引起福康安注意。心中一动,十五阿哥岳家,可不就是钮钴禄氏?
哼,怪不得!
乾隆再聪明,也没能一下子看出来,这次其实,是钮钴禄氏与富察氏之间较量。
曹锡宝晕了,皇帝想为福康安辩护,也没个吵架的。无可奈何,留中封爵圣旨,晋升其他将领。福康安仍授予云贵总督,和琳授参赞大臣。
退了朝,和琳高高兴兴回家看嫂子、侄女侄子,顺便给哥哥写信。福康安则窝了一肚子火,对着众多前来巴结的官员视如不见,一甩袖子,回家找兄弟们商议。
自此以后,钮钴禄氏、富察氏开始了旷日持久的互相挤压。皇子中,以十一贝勒与十五阿哥为首,其中十一贝勒托刘墉的福,已经出宫建府,在户部办差,十五阿哥稍逊一筹;后宫中,则是一边倒。孝贤皇后已去,富察氏一脉,没有亲近的嫔妃。一个晋嫔,还是国泰家里出来的,跟他们没关系。相反,钮钴禄氏有太后,虽然远了点儿,好歹是十五福晋同宗。令皇贵妃又是十五阿哥生母。皇后不管事儿,权当看戏。如此一来,后宫、前朝,算是暂时保持一种诡异的平衡局面。
乾隆明白过来,觉得他们斗的越厉害,自己皇位就越稳当,对此,只当不知道。觉得亏待了福康安,就赏赐些财宝、铺面、庄子。
福康安吃了暗亏,学会收敛,留老夫人在京持家,带着夫人阿颜觉罗氏赴云南上任。到任之后,虽然依旧奢侈,倒也为当地修理铺桥,关心农桑,颇做了几件好事。富察家其他人,则时不时找机会,将魏氏害死慧贤皇贵妃的事,捅出来一点儿,或是把纯惠皇贵妃之死因,露出那么一些。一来二去,乾隆心中有了计较,去延禧宫的次数,便渐渐少了。就是质郡王永见到十五阿哥,心里也开始犯嘀咕。
此厢事了,济南那边,人头攒动。和|带着钱沣,命随行兵勇出布告,临街大喊:“各商铺听着啊,哪家借给国泰银子,前来认领啦啊!赶紧来,晚了就封存入官啦啊!”
刘墉带着人在人群里喊,“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回去叫掌柜的!再不来,一辈子积蓄都打水漂啦!”
哗啦啦,济南国库,为之一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