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手,“你还是忙着种葡萄吧。朕本来是去延禧宫看皇贵妃。路过而已。”说着,摆摆手,领着吴书来走了。舒倩奇怪,不好细问,只得领着尹嬷嬷等人恭送。
出了景阳宫宫门,到延禧宫坐一会儿意思意思。不等福贵人回来,乾隆就出门,直奔慈宁宫。今日乾隆行事,着实怪异,令皇贵妃少不得又要花钱打听,今日出了什么状况。
去慈宁宫路上,乾隆吩咐:“去查查,那天皇后打了谁?又买的什么书。”
吴书来答应下去。不一会儿,就报上信儿来。乾隆陪着太后听了,心里好笑,“这么说,那个傅敦还真娶端柔公主门前跪了一个时辰?”
吴书来躬身回答:“正是。端柔公主不见,傅敦就说,明天还来。一连去了五天,端柔公主这才派人说,没事了,叫傅敦回去。那拉家两个小厮也在当天给放了出来。”
太后摸着胸口感慨,“这傅敦,纨绔归纨绔,还有几根硬骨头。”
乾隆冷笑,“随他姑姑。”
太后瞥乾隆一眼,“你呀!皇后这些日子也没做错什么。再说,那是她亲侄子,还就打不得了?那个什么《齐民要术》,又不是□□,何必大惊小怪。”
乾隆看太后生气,急忙安抚。说了几句好话,太后也就不跟儿子计较,商量起今年是不是去承德游玩之事来。
回到养心殿,乾隆就想叫来和|商量。想一想,和|正在云南路上,便叫来刘墉,问:“你说,朝廷出钱,叫八旗子弟回东北开荒,如何?”
刘墉听了,拱手回答:“万岁爷圣明。若是八旗愿意吃苦,不失为一良策。”
乾隆听了摆手,“那些养尊处优的公子哥,若是愿意,天上能生五色云。”
刘墉低头不语,如今八旗生计确实难以解决。弘昼、弘瞻隔三差五抓上一抓,东一榔头西一棒槌,只能勉强好些,当不得大用。
乾隆想了想,又问:“皇后想叫她的侄子傅敦回东北种地,你看如何?”
刘墉心中生疑,嘴上只能说:“主子娘娘也算是疼爱侄儿,知道要自力更生,方能成就大事。只是,那拉公子一人,恐怕势单力薄。若是能有几个懂农务之人陪着,再加上一个耿直公正的御史,想必,十年之后,东北也能开出不小的一块好田地来。”
乾隆听言,心中赞同。“好,就依爱卿所言,通农务的,叫傅敦自己去找。至于这耿直公正的御史,朕看,王杰就行。”派他出去,省的成日里参这个弹那家,闲着没事,净给朕添堵。
乾隆这边雷厉风行下旨,王大茶碗接了,到承恩公府里,拜会傅敦,商量好行程。因为东北到三四月开耕种地,俩人不敢多呆,定好了十天以后出发。傅敦回那拉家庄子上,请了亲姥爷、亲舅舅一家,随他同往东北。又写了章程,送到十二贝子府,求他递到宫里姑姑手中。
十二答应,又送了傅敦几套书,回到书房,拿起章程看了看,赶到刘统勋家,找刘墉请教。
刘墉跟刘统勋父子俩仔细斟酌一番,添添改改。吩咐十二,告诉傅敦,东北气候与华北大不相同,去了之后,要因地制宜,不可教条主义。
十二答应,这才到皇宫去看皇后。恰逢永w来给皇后请安。母子兄弟三人坐着说话。
舒倩看一眼条陈,点点头,“难为他一个毛头小伙儿,居然能想出这么些。罢了,到地方,自然也就知道该怎么下脚。横竖,还有他外祖父帮着。”
永w奇怪,“皇额娘,那拉家外祖不是旗人吗?他们会种地?”
十二淡笑解答:“傅敦表哥原为庶出,小时候一直住在庄子上跟他外祖父种地,长大后,才回到京城老宅。”
舒倩颔首,“这也是那拉太太不懂事。若是傅敦打小就养在嫡母身边,好好教导。纵是庶出,不也同样能给家里挣得功劳?偏偏她想不开,觉得隔了肚皮不亲。对庶子太过刻薄,才养成了傅敦这么个绣花枕头。她也不想想,傅敦就是再有本事,孝道在头上压着,能不认嫡母?现在好了,好好一个承恩公府,不得不迁回老家。这还是好的,要不是我去的及时,真叫端柔公主闹出来,傅敦连同那拉家,都落不着好。这都是太过重嫡庶之分给闹的。”
舒倩不过是随口说说,在她看来,按法律,私生子尚且能有继承权,何况是婚生庶子。十二听了,点头称是,替表兄唏嘘一番,并未放在心上。只有永w,看看皇后,若有所思。
回到贝勒府,富察氏扶着肚子,领着一帮侍妾迎出来。夫妻俩进屋里坐定,富察氏见永w似有心事,笑问他怎么了。永w便将皇后的话说了。
富察氏低头淡笑,“皇额娘果然贤惠。”笑话,嫡庶一般对待,那我生的儿子,岂不要被那李佳氏、刘佳氏的儿子压到头上了。
第二天,富察氏回娘家看望寡母、嫂子,说起此事。傅恒夫人叹息,“做媳妇难,做皇家的媳妇更难。当初你姑姑,忍了多少委屈,才换得一个‘贤’字。没想到,连一向刚硬善妒的那拉皇后都要这么说。”
富察氏冷笑,“姑姑愿意忍,我可不愿意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