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小平也紧紧张张地忙前跑后。舒倩起床气一上来,伸手套上一袭青色旗袍,头上依旧让小巧挽了个圆髻,戴上两朵黄色绢花,抬腿就要出门。尹嬷嬷在后头急的直喊,“主子娘娘,这也太素净了!”
小平在后头看到,急忙取出三颗东珠耳坠配上,这才算是多了几分贵气。
到了慈宁宫正殿下,舒倩长吸口气。“这就要见婆母娘了?”
扶着小平一个台阶一个台阶上,小平在耳边轻语:“主子娘娘,您一定要抓住机会,这次平息了太后与万岁爷的怒气,说不定,您就能离开这佛堂了。”
舒倩颔首,瞥一眼小平,笑而不答。最想离开佛堂的,是你才对吧?
进了大殿,对着安坐炕上的太后、皇帝行礼参拜,舒倩不觉气闷,动不动就磕头,疼死了。
太后一见皇后来了,急忙命陈嬷嬷扶起来,拉到自己身边,不住端详,嘴里说着:“清减了不少。这几年不见,皇后也不说来看看哀家。”
舒倩听了,只觉胃疼。嘴上却只能说:“媳妇不孝,让您担心了。媳妇这些年过的还好。只是,常常惦记皇额娘。今日见皇额娘安好,媳妇心里,就踏实了。”天底下的婆婆都这样,儿子永远排在儿媳前头,千万不能撒娇使性,说乾隆不好。以前的教训,还没吃够?切记切记!
太后听了这话,很是受用。“那就好,那就好。哀家看,这五六年来,你的模样倒没变似的。可见,常亲近佛祖,心中有佛,自然就能好好的。”
舒倩一笑,“皇额娘说的是。媳妇觉得,皇额娘倒比前几年气色更好了呢!”
说着太后跟乾隆都乐了。乾隆看太后高兴,跟着凑趣,“十二就要成亲了。皇额娘自然高兴。”说着,看一眼皇后。之前在佛堂见几次面,都是夜里,灯光朦胧,只知皇后笛声清脆、歌声醇厚,哪知,如今的皇后,相貌依旧,只是,周身平添了几分淡雅。着装打扮,隐隐约约,似有几分孝贤皇后之风。想来,若是孝贤皇后还活着,也该是这样吧?
太后与皇后寒暄几句,切入正题,问皇后属意哪个姑娘做儿媳。
舒倩看一眼乾隆,笑着回话,“媳妇也正在为难呢。两个孩子,各有千秋。章佳氏活泼利落,颇有咱们满洲姑奶奶之风。喜塔拉氏为人稳重,作风勤俭,臣妾看她相貌气质,倒有几分草原儿女姿态。这么一比,媳妇还真要求皇额娘、皇上给做主呢!”
太后听了,笑着看一眼乾隆,“皇后说的在理,那喜塔拉氏之母,乃是蒙古巴林阿鲁特氏,有草原儿女姿态,不足为奇。皇上是什么意思呢?”
乾隆一笑,“既然皇额娘更喜欢喜塔拉氏,就定她吧。”
舒倩看一眼老太太,您啥时候说喜欢喜塔拉氏了?
太后也憋屈,哀家没说啊。
乾隆则很高兴,总算不用跟俩老娘们儿绕圈子了。
小平在皇后身后,轻轻拉拉皇后衣角。舒倩觉察,赶紧站起来福身谢恩。
太后无奈,只得答应。好在,喜塔拉氏乃是张氏孙女,纵算家世弱些,老太太心里并不反感。
说定了这件事,舒倩便推说要回佛堂礼佛。
太后好容易见了孝顺媳妇,心中不舍,拉着皇后的手一个劲儿嘱咐:“往后别忘了来给哀家请安。咱娘俩常在一起说说话,哀家就很高兴。”
舒倩干笑着,看一眼乾隆,不敢答应。乾隆抿嘴笑笑,“太后之命,皇后应下就是。”
小平听了,比皇后还要高兴,催皇后赶紧谢恩。
舒倩无奈,只得握住太后的手,屈膝行礼,故意含混着说:“是,媳妇记下了。皇额娘也要好好照顾自己才是。”说着,便低下头来。
太后看了,又是一阵不舍。奈何皇后每日都要礼佛,故而,只得放她回去。
对此,乾隆并无异议。十二就要回京,总不能老把皇后关在佛堂里。再说,这五六年来,当初的怒气,也渐渐淡了。不过是来陪太后说说话,作为儿子与丈夫,他懒得计较。
如此一来,舒倩每天就多了一个新任务:给太后她老人家请安。
好在她占了地利,借着紧靠慈宁宫正殿,每天赶早去见太后,嫔妃们没来就回去“礼佛”。省去了不少新醋、陈醋。
其他嫔妃对这位佛堂皇后不大在意,见了面按制行礼便是。唯独令皇贵妃,每次见面都笑意盈盈,拉着手要说上半天话,亲亲热热地“皇后姐姐”叫个不停。这情景,偶尔叫淳嫔碰上,一声冷笑,弄得好不尴尬。
每次跟令皇贵妃见面,小平都站在舒倩身后暗暗咬牙。对令皇贵妃,舒倩只是微笑。反正我腿没毛病,你爱站就站,疼的不是我。至于小平,这孩子,心中有鬼,随她去吧。
于是乎,乾隆后宫,时隔六年,皇后复出。
夜深人静之时,舒倩从梦中醒来,背后一身冷汗:事已至此,半步也不能行差踏错。切记!切记!
皇宫外和宅里,久不露面的和|则对刘全吩咐,“爷说的话可记住了?这一回太后大寿,爷要惊动整个紫禁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