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透过车窗洒进来,温暖似乎无处不在。
白茉莉偎在初夏的怀里,CD里轻缓地响着箫声,欧瑾瑜特意把音量调得很小,隐隐约约,那箫声便如经年的沧桑往事徐徐地诉说出来,乱人心碎,惊得初夏慌忙说:“关了,关了。”
初夏眼睛看向白茉莉,问她:“暖和吗?”
她回:“暖和。”
初夏问:“饿不饿?”
她便回:“不饿。”
初夏却再也找不到更合适的话题,似乎吃喝拉撒睡,冷不冷,热不热便是她们之间最安全的话题,她突然明白了为什么外国人聊天会聊天气,而中国人见面会问吃了吗,因为它们都有一个共通点,那便是一样的无关痛痒,却安全至极,且老少咸宜。
好在威廉从副驾驶上转过头说:“她早上已经喝了一碗粥,一会如果饿了加一杯牛奶就好。”
初夏一愣,却听威廉不好意思地补充说:“早上看你累的睡着了,就没叫醒你,我自作主张给她买了粥。”
初夏本能地向前看过去,正巧看见后视镜里欧瑾瑜意味深长的眼神向右飘过,停留在威廉的身上,她没再言语,就只是本能地握住茉莉的手,紧紧地,不愿松开。
其实她真的很感激威廉,她已经无数次在医院里看见他对着茉莉说话,态度和蔼,那时,夕阳的余晖就那样悄悄洒在威廉的肩膀上,将他整个人都包裹在其中,光影下,他脸上那抹柔和的神情几乎令她误会。
她悄然退去,不知是不是为了逃避,她的疑惑只留给自己,却不敢问出口,因为她知道无望的奢求就像是无底的洞,成了人心里最残缺的痛。
当人有了欲求,便有了一切的苦痛,当那个悬在你眼前的胡萝卜永远也吃不到嘴的时候,人便从高空被无情地抛落。也许,有愿望是好的,可一旦变成奢望便会令人粉身碎骨,因为,人终究不是傻傻的驴子,它可以哄骗自己一生,人不行。
初夏想,不是茉莉不好,而是威廉太好,他与茉莉的距离遥远得如同南极与北极,他们不是一个世界里的人,而且她知道茉莉的心里一直还有一个不能触碰的地方,那个地方藏着一个人,那藏着一个叫江雨默的男人,而这却是她的禁忌,她不敢问,也不能问。
沉默便成了这一路上唯一的主旋,欧瑾瑜特意将车开得很慢,初夏便一手拉住茉莉,一边懒懒地看着车外,直到在后视镜中与男人的眼神交汇至一处,她匆忙地在那碰触的时刻挪开了眼,而她却仍旧心颤。
她忘了他们有多久没彼此看过对方一眼,学校,乐团,医院,三点连一线,她突然从他的世界里脱离出来,她的眼前不再有他,可心里却每天都会想他千遍万遍,即便有怨,即便有恨,却仍旧惦念,原来,习惯便是没有解药的剧毒,她中毒已深,无药可医。
欧瑾瑜其实常来看茉莉,只是很少和她遇见,不是他来晚了,就是她走早了,时间总是错开的,就像是两个人在私底下约定好的一样,奇怪的很。
两个人都憋着一堆的话,却只能让那些话在深夜里慢慢地说给自己听,不见便更加地想念,如同陈酿的酒埋在土下千年,醉人的醇香,只等着它有朝一日开启的一天。
恍恍惚惚,直到车子停下,她才好奇地问:“这是哪?”
欧瑾瑜看了一眼威廉,威廉便走下车,绅士地替她们打开车门,解释说:“我的一处闲置的公寓,正好适合茉莉静养,这里比较安静,而且知道的人不多,相对会安全些。”
初夏看向欧瑾瑜,他只是点点头,她却追问:“她不同我们住在一起吗?”
我们?欧瑾瑜心头一暖,他的小心翼翼不是没有原因,他已经无数次想到一个情景,女人冷漠地站在他的对面,她冰冷地对他说:“欧瑾瑜,我恨你,我永远也不要再见到你。”
他不信自己会害怕,可那微微的寒意却骗不了人,他记得那天在欧氏的顶楼,威廉对他说:“欧瑾瑜,你干嘛不看看自己的心?干嘛要这样?”
他无法回答给威廉一个他想要的答案,因为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他用她的安危来换取这一场胜利,胜利的战果上沾满了她屈辱的泪,以及另一个无辜的女孩的血,可当胜利来临的时刻,他却无法彻底地倾心言欢。
每到深夜,他都会把那段视频一遍又一遍地重放,她受到的所有耻辱便如车轮一样碾压过他的心,她的泪水鞭打着他自私的身体,她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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