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台总是对着那熟悉的一小块天,周围错落的建筑将天空其他的部分堵得严严实实的,就只留下那井口大的一片空白,孔武仰望着那可怜的一抹蓝色,觉得自己真的成了那井底之蛙,怎么跳也跳不出去。
他的胳膊在天台的边缘一撑,矫健地纵身一跃,便坐在上面,双腿悬空在楼的外面,这是他与自由接近的最好方式,也只有此刻他才觉得轻松,才觉得自己紧绷的神经慢慢地松弛下来。
他徐徐地呼吸着有些淡淡青草香的空气,闭上眼,身子微微向前倾斜着,直到危险的边缘才停下来,这种刺激的感觉他竟是如此的贪恋,甚至他想,也许他自己是那样地渴望死亡,因为,只有死亡才是真正的完满,可他却缺乏杀掉自己的勇气,他不知心中的眷恋是什么,却总有一种蠢蠢欲动的欲 望在心里的某个地方缓缓地生长,它带着一丝光亮停留在远方,向他诱惑地挥着手。
有好多次,阿宝看见他这样危险的动作都会害怕地尖叫着说:“孔武,你个死鬼,你也不怕摔死?早晚有一天,一不留神就掉下去了,还不把你摔成肉饼,到时我可不给你收尸。”
每当这个时候,他都会看着她骂他,他知道她只是牙尖嘴利而已,其实她的心很软,她是在意他才会这样的大呼小叫,他在她生活里的位置他再清楚不过了,那种相依为命的感觉,是他们这种漂泊多年的人所珍惜的唯一东西。
他与她,是唇,是齿,这种唇齿相依,成为了一种本能,无关爱的多与少,就只是一种天生的依赖,又或者说她是他这辈子注定不能舍弃的责任,如同他第一次见到她的那天,她傻傻地对他说:“大哥,要不要耍一下?价钱很公道的。”
他笑着摇摇头,刚走过去便听见她低声咒骂着。
他也不介意,继续向前走,却突然听见身后女人的惊叫声,那动静惨烈得像是扒皮拆骨一般,他转过身去看,却不知道,这一个转身给他带来的却是永生的改变。
他看见女人的头发被一个男人牢牢地抓着,脸蛋上红红的掌印分外地明显,她嘴角挂着血,却仍旧卑微地低着身子说:“勇哥,我下次真的不敢了,求您饶过我这次吧!就这一次!”
“饶过你?”那个被称作勇哥的男人叫嚣着,“饶了你,我以后还怎么管别人?你以为你是谁?还敢挑客人?你还真当自己是良家妇女呢?真他妈笑话!”
“不是的,不是的,那个客人真的是有问题,他每次都打人,所以??????”女人解释着,身上却多了许多新的伤痕,女人痛苦地哀嚎着,可男人肆意的拳脚依旧落下来,似乎并不在意她是个女人,又或者他根本就没拿她当人看。
孔武有些看不过眼了,忍不住上前说:“打女人算什么本事!”
大勇先是一愣,过后嘻嘻哈哈地说:“这是哪根葱,哪根蒜啊?你活得不耐烦了?敢管老子的闲事?也不打听打听我是谁!你是想断手呢?还是想断脚呢?”
大勇话未说完便使了一个眼色,早有一个人偷袭过来,孔武却不动声色地一掐那人的肩胛,将他的胳膊顺势地一转,凛声道:“你是想要我断了他的手还是脚?”说着,脚在那人的膝盖上狠狠地一磕,那人便疼得叽里呱啦的怪叫起来。
大勇没料到孔武身手这样利落,一下子愣在那里,还不等他说话,便有人在身后拍着掌大笑着说:“好身手,兄弟贵姓?”
那便是他第一次见到大飞,孔武眯起眼,细细地回忆着那天的情形,似乎一切都是机缘巧合,他多管了阿宝的闲事,无故招惹上了大飞一伙人,随后他竟然成了大飞的左膀右臂,而阿宝也这样不明不白地跟在了自己的身边。
他忽略了阿宝看自己时是怎样感激和仰慕的眼神,他只记得自己只对她说了一句话:“你叫什么?”
“阿宝。”她腼腆地回着,竟然红了脸,虽然她是个地地道道的风尘女子,可却在看见孔武的一刻,脸颊发热。
其实,直到今天他也从未对阿宝说过一句喜欢,他甚至忘了第一次见到她时她究竟是什么样子,即使他们生活在一起多年,即使他们做着所有男女间该做的事。
事后她湿漉漉的身体就靠在自己的胸前,绵软而白嫩,可她在他的心里仍然是模糊的,他就只记得初见她时那张白白的脸上,一双眼眸弯着,对他似笑非笑的,那种淡淡的笑容看得他心暖,一笑倾心,后来的日子里,他也会在恍惚间去看阿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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