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天没来团里,初夏竟有些觉得陌生,有时候陌生的感觉不是来自于地点的变更,而更多的是人心的感应。
她提心吊胆地低迷在人群里,她害怕与方杰的对视,她害怕茉莉对自己难以言喻的隔膜,而最令她感到难过的竟然是江雨默不同寻常的疏离,她本应高兴,她本应庆幸,因为这就意味着她和他都会更加安全地活着,不再停留在欧瑾瑜笼罩的阴影之下,可是心里却无故地有一丝失落。
她怅然若失地看他躲避着自己,就如同见到瘟疫一般,仿佛和她共同呼吸同一个空间里的空气都是一种煎熬。
可是,只有江雨默本人才会知道他为什么在逃避,他甚至不敢正常地去看她的眼睛,他怕就只是这短暂的注视,就只是轻轻地一瞥便会牵扯住他多年来流浪的脚步,停驻下他那颗原本漂泊的心,他更怕有一天自己会神经错乱一般地在众目睽睽之下痴狂地禁锢住那个已经属于别人的女人,也如那个男人一样疯了似的在她的身体上发泄,在她的身体上索取。
之所以害怕,是因为他竟然真的在乎,可这不合时宜的的在意,却令他更加地诚惶诚恐。
江雨默掩饰地来回翻看着团长递上的请柬,上面书写的时间、地点、人物他一概都不在意,一向就讨厌这种无谓的应酬。
他纤长的手指将它轻轻放在一旁,确切地说他更想把它丢在一旁,只是碍于团长的面子才没有如此。
他的唇刚张开想说:“我不想去。”便听见对面的老狐狸说:“今晚的宴请我陪您去,我会带上初夏,有个美女在,也好替我们挡挡酒。”
江雨默本要说出的拒绝的话又被迫地咽了下去,看着团长脸上假意的笑,他说什么?他要初夏去挡酒?他还要她做什么?
他的心忍不住疼起来,手压在胸口上,心跳却乱作一团,就像有什么把柄落在对方手中一样,他隐忍地说:“我会准时到。”
团长狡猾地一笑,不再说什么,他知道江雨默忌惮的不是自己,而是他手中的这个女人,他担心她的安危,他懂得官场上的应酬依然少不了女人的陪衬,而他更害怕初夏会沦为政治手段下的牺牲品,成为权权交易里最为鲜活的祭品,这种交换与赠与,这种隐藏在人们心底的潜规则,江雨默懂。
团长笑着,他很满意江雨默的识时务,心里却更加欣赏自己看人做事的准确度,现在的他已经能游刃有余地周旋在人群中,他看得出每个人心里的那块软肋,就像方才初夏本来也要拒绝的,可他却笑嘻嘻地说:“小夏,快毕业了吧?要不要来团里??????”
不用等他继续说下去,女人便咬着嘴唇点点头,虽然有欧瑾瑜,可她还是要自食其力,而此刻便是应了那句老话: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华灯初上,夜色撩人。
霓虹下闪烁着人们最为现实的欲望,名利张扬在脸上,露出那肆意的疯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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