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看着方杰向她递出的鲜花却不知该怎样去做,她知道这并不是简简单单的一束花,这是眼前的男子从小到大的感情,也许一开始只是少男少女之间朦朦胧胧的情义,时光荏苒,岁月涓流,当这一份两小无猜、青梅竹马变成了男人对女人情感上真正的渴求时,她突然害怕起来,因为她不能爱他,可是她却自私地不想失去他。
她一直以为只要不去真正地面对,只要这一层微妙的关系不去直白地捅破,她就可以一直藏在她蜗牛的壳里,他不问,她就不说,永远也不会说,这样,她的男孩子就永远也不会离开她,可惜,她错了,她知道,没有任何一个人命中注定要做别人的小跟班,方杰也是,她不能不喜欢他,可却要绑缚他一辈子,这样的她太过残忍了。
她微微地张开唇,什么都还没说出来,便听见方杰颤抖着说:“别,别说,求你。什么也别说,只要话没有说出来,就可以当作不知道,就还有希望,不然就是判了死刑。”
那话猛地撞向初夏的心,也许他说的就是自己心里想的,自己和他没有任何的分别,当每一次静静地躺在欧瑾瑜的怀里,她都好想问他说:“欧瑾瑜,你还记得我吗?”
可每一次话语都到了嘴边却被她生生地咽了下去,她怕她听见的答案会让自己永远地丧失了爱的勇气,她宁愿继续做她的蜗牛,虽然没有得到,但起码不会失去。
“这么漂亮的花怎么不接受呢?这样不是太没礼貌了吗,亲爱的。”
初夏一阵寒颤,方杰身后的男人微笑着看着他们,他的态度礼貌而温和,可是他眼里潜藏的含义却只有初夏一个人明白,她知道自己再一次踩在了*上,她的脚轻轻地站在*的引线上,只要一抬脚自己就会被炸的粉身碎骨,可是她却不可能一辈子不动分毫,她清楚,今天的她必死无疑,只希望他不会迁怒于方杰。
男人默默地走过来,他礼貌地向方杰点头示意,一切的举动都恰到好处地体现着他良好的教养,他揽住女人的身子,在方杰眼里,这一男一女俨然是世界上最完美的一对璧人,可是他却没有看到男人的左手使劲地掐着女人的手臂,他的手指深深陷入女人的肉里,仿佛如果没有这皮肉的阻挡他便会捏碎她的骨头。
初夏咬紧牙,低垂下头,隐忍似乎是此刻平息这风波的唯一途径,她只是希望时间能够过得快一些,让这一切的风暴都快来快去。
方杰不知道自己的气势去了哪里,他嗫嚅着说话,却如同是和别人老婆偷情的男人,他竟然在解释说:“我??????我只是,问她要不要??????要不要去唱歌?”
他痛恨着自己的懦弱,可是却不明缘由地被眼前的这个男子的气场压制住,他的温和中透着无比从容的气质,只是嘴边浅浅地笑便已宣誓了一切,不必言说,只是他轻轻的一个动作,便已说明了所有,美人入怀,这个女人的归属似乎早已不言而喻,而他自己却龌龊得说不清话,结结巴巴的像是做错事情的孩子,他懊恼地站在那,却希望自己赶紧消失,才不会在女人心里留下这么卑微的印象。
欧瑾瑜慢慢望向女人,嘴边的弧度依然好看得像是素描里最漂亮的线条,他的眼睛闪烁着光芒,可初夏却真的不敢去观望,他的声音柔美的像是舒伯特的小夜曲,那温婉的旋律线舒缓地流淌在耳边,可初夏却在那一瞬听见了《死亡与净化》的曲调,她浑身冰冷地听他说:“是吗?我还不知道你这么喜欢唱歌呢!”
男人慢慢收回在女人身上的目光,他的手竟然替她接过方杰手中的鲜花,他低头闻了闻,将那一束如血的红色硬塞在女人的怀里,他的声音平静无比,“拒绝别人,太不礼貌了。”
方杰尴尬地不知该说什么,他甚至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跳梁小丑,今天的一幕简直愚蠢至极,他甚至希望此刻的自己立即死去。
欧瑾瑜还保持着他谦和的态度,和醉人的微笑,他又微微一点头说:“我们还有个约会,那么,下次再见了。”
他彬彬有礼地伸出手,方杰愣了好一会才傻傻地握住,两只冰冷的手掌碰触到一起,都因为自己的冷而忘却了对方的冰。
欧瑾瑜慢慢抽回自己的手,他冲女人说:“亲爱的,咱们走吧,威廉他们还在等我们呢!”
初夏不敢再看方杰一眼,踉跄地跟随着欧瑾瑜向车子方向走来,她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因为她知道男人此刻的脸色应该好不了。
好久,她才听见他冷冷地说:“你还真是不简单呢,勾三搭四的,还有不少追求者呢!”
他改用拖的方法把她死命地向前拽着,他手上的力度霎时加重了许多,他猛地停在一个垃圾桶边,将女人手中的鲜花躲过来狠命地丢进去,然后掐住她的脖子说:“水性杨花可不好!屡教不改是要付出代价的!”
女人在他的束缚里仍旧拼命地摇着头,可这动作在欧瑾瑜眼里不过是一种另类的抵赖,就好像是小偷如果没被抓到他便会嚣张地继续行窃,直到被人抓个正着才会哭着说自己会痛改前非,洗心革面,重新做人,由此,他更加坚定了自己对女人的看法,这种生物生来就似乎带着欺骗性,无一例外。
他把她推推搡搡地拉向汽车,打开车门,丢进去,却在刚刚坐定之后便对司机简单地说:“手帕。”
司机恭敬地递上洁白的手帕,他接过来,狠狠地擦拭着刚刚与方杰握过的手,擦了好半天,才把手帕丢给司机,冷漠地说:“丢掉。”
初夏等待自己的刑罚,却看见男人审视地看了自己好久,才说:“所有的一切都是你自找的,别怪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