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钰微微一怔。
君子远庖厨,沈紫言这么一问,他一时半会的倒真答不出来,讪讪然笑道:“三姐又不是不知道,我一向不管这些事情。”沈紫言默然,到底是父子,沈青钰在这方面很像沈二老爷,都不大关注内宅的事情。
似乎男主外女主内的思想已经根深蒂固,不止是沈二老爷,沈青钰,还包括杜怀瑾,其实对于这些婆婆妈妈的事情,都不甚在意,也极少会插手。这事沈紫言也不好多说,只拿别话岔开了:“你明天是否打算下场?”
“父亲和先生都让我去试试。”沈青钰眉目间有了几分跃跃欲试,“不管中不中,试一试,总没有坏处的。”话虽然未说满,语气里却充满了自信。沈紫言听着微微笑了起来,“正该如此想呢。”心里却在想,沈青钰如今已经十四岁了,正是该说亲的时候,若是有功名在身,说亲也容易些。只不过多半人家说亲,首先看的是家世,然后是婆婆,最后才是男主。也不知女方说亲的人会不会因为柳氏是继母的关系不肯嫁过来……
婆媳关系不好,对于本来就没有感情基础的新婚夫妇来说,可以说是不小的打击。沈紫言叹了口气,沈青钰可是以后沈氏一门的支柱,娶妻娶贤,只盼着他能娶个好人家的女儿才好。
沈青钰哪里知道沈紫言在想什么,只是说着自己的事情,“上次偶然遇见许大人,他还指点我如何答卷,如何投考官的志趣……”十分兴奋的样子。沈紫言一时之间也想不起来自家和哪位姓许的大人交好,就问道:“是哪位许大人?”
“是前科状元许大人。”沈青钰对他显然印象极好,“他指点了我半日的功夫,后来我回去时照着他说的法子温书,果然事半功倍。他还让我拿了策论去让他看看,我看着试卷上满是圈圈点点,照着他批复的法子改了,果然得了先生的嘉奖,父亲也说许大人学识渊博……”
沈紫言静静的听着沈青钰抒发着自己对许熙的敬佩和仰慕,心里百转千回,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许大人,在沈紫言耳中也是一个陌生的称呼。似乎从一开始,她就将许熙当做了认识许久的朋友,而从未想过他的另一层身份。好像,她早已忘了,许熙不止是多年前她在大运河畔认识的那个小男孩,还是许尚书的大公子,翰林院的掌院学士。
只不过,这样优秀的人,到现在却依旧是孑然一身……
沈紫言隐隐感觉这事和自己有脱不了的干系,可是,亦无可奈何。不要说她现在为人妻,就是你未娶我未嫁,婚姻之事,本来就是遵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能由得人自己做主呢?更何况,沈紫言长长的嘘了一口气,她和杜怀瑾在一起,总有一种无拘无束的感觉,而这种感觉,是她渴望已久的。
沈青钰见着沈紫言不说话,只当她是不喜此话题,想了想,又说道:“前几日我看见大伯母的陪房莫妈妈来找父亲,似乎提起银钱的事情,父亲二话不说,让人给莫妈妈拨了两千两。为这事母亲还在父亲跟前说了好几次,父亲一怒之下,拂袖而去……”听着这话,沈紫言心念微动,暗自叹了口气。
旁人或许不知道,她和杜怀瑾都是知道的,沈大老爷的死,和沈二老爷有莫大的关联,现在他如此大方,说一不二的给沈大太太银钱使,也不过是因为心里仅存的愧疚之念了。照着沈大太太贪得无厌的性子,就是沈二老爷心里对沈大老爷的死抱有再大的愧疚,迟早也会被磨得干干净净,到时候,不要说是银钱,不要生出恼意来就不错了。
想到此处,沈紫言漫不经心的说道:“这也是父亲为人厚道。”沈青钰笑了笑,“话虽是如此说,可坐吃山空立地吃陷,总不能一直这样吧。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与其给她们银钱,不如想法子置办几亩田地,让大伯母她们收些田租度日也还好些。”顿了顿,话锋一转,“三姐也是当过家的人,自然知道其中的弯弯绕绕,大伯母为人,我也无甚好说的。”
话音刚落,就听见外间猛的传来一声茶盏落地的声音。沈青钰一愣,显然没有想到有人会如此大胆,在主子见客的时候闹出如此大的动静。只是还未等他回过神来,就听见外面传来杜怀瑾的怒吼:“你在做什么?”
姐弟二人齐齐愣住,沈紫言心里更是升起了一阵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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