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陈玉都睡的不是很踏实。
一边担心史华铎的病情,一边聂小倩凄婉哀绝的容颜也时不时地出现在他的梦中。
因为这种煎熬,结果害的他早上多睡了许久。
迷迷糊糊的,冷不丁院子里传来了巨大的吵闹声,让他睁开了红肿的眼皮。
巨大的起床气让陈玉只想骂人,可总算是记得如今寄居他乡,不是乱来的时候。
他费了好大的力气爬起来,往旁边一看,结果却没有看到史华铎的身影。
这个发现让他大吃一惊,所有的睡意都不翼而飞了。
恰好此时,院子里响起了史华铎的吼声。
“你这厮,也不照照镜子,长得和猪一样,好人家的女儿,谁愿意嫁给你?”
随后又有一个粗豪的声音更大声地吼道:“你这混蛋又是谁,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
陈玉一个激灵,不敢耽搁,草草地穿好了衣服,走出了房门。
这才看到,院子里的人分成了三拨,此时正在对峙着。
聂小倩哭成了泪人,只是背过身去,不愿意见人。
史华铎双手叉腰,滔滔不绝,和一个看起来粗鄙不堪的汉子对骂着。
那汉子看起来快有三十岁了,膀大腰圆,满脸横肉,一双吊睛眼看起来犹如凶神恶煞一般。
最醒目的,则是此人的背后别着一把厚实的宽备杀猪刀,看起来很不好惹的样子。
那个讨人嫌的姥姥,此时也站在这个汉子身旁,正指着史华铎唾沫横飞地骂着。
“你这腌泼才,哪条屎沟里没埋好,蹦出来你这么一条蛆。这是我老太婆和刘屠户的事,用得着你插手?”
史华铎却怡然不惧。
“哼,天下事天下人管的。聂姑娘不愿意嫁给这个家伙,你却偏要逼她,史某看着就恶心。”
“哇呀呀呀,真真是气死老太婆了。走,咱们去见官,看看官老爷到底听谁的?”
陈玉终于站在了大门口,没好气地喝道:“什么事?”
他的话音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聂小倩娇躯一震,紧接着希冀地看过来。清晨的凉风中,那娇俏的模样真是我见犹怜。
史华铎却跟找到了主心骨一样,直接冲了过来,拉着陈玉的胳膊。
“公子,你给来评评理。聂姑娘根本就不愿意嫁给这个杀猪的,可这老太婆好不歹毒,硬是逼着她嫁出去。天下间怎有这么恶毒的长辈?”
那老太婆手中的拐杖一个劲地顿在地上,骂声却十分的响亮。
“啊……呸,这自是我们家的私事,用得着你们两个路过的多嘴?自古以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丫头的生死都在我的手中,不听我的听谁的?”
昨夜陈玉就知道了事情的经过,此时不禁皱起了眉头,看向那嚣张的老太婆,还有那个看着是来应聘的刘屠户。
只一眼,就让他忍不住吐出来。
实在是这个家伙太脏了。
身上一件布衣也不知道多久没有洗过了,隔着老远就能闻到一股汗馊味和血肉的腥味混合着。
粗手大脚不说,裸露出的胳膊上竟然还沾着泥土。
脚下一双草鞋,露出的脚背上黑漆漆一片,好像给双脚装上了一层盔甲。
张着的大嘴里,满口黄牙,甚至还能看到嵌在牙齿缝隙里的肉沫,都已经变黑了。
就这么一个东西,实在不敢想象,聂小倩要是嫁给他,怎么受得了?
陈玉信步从台阶上走下来,俊眉一展,冷声道:“自古婚姻之事,讲究你情我愿。如今聂姑娘既然不愿意,你们又何必强求。这样的婚姻,又哪有幸福可言?”
这次老太婆没说话,那刘屠户却炸了。
“哼,我管她愿意不愿意。反正是我五十两银子的聘礼娶回来的,只要能给我生儿子就行了。瞧她的模样,屁股那么大,一定好生养。”
“你……混蛋!”
聂小倩羞愤不已,万料不到这个刘屠户如此粗俗,忍不住喝骂了起来。
那刘屠户瞬间变了脸色。
“你这臭娘们,敢骂你男人?哼,等你过门之后,非得好好收拾你不可。还耽搁什么?我聘礼都给了,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快跟我走,不生个儿子出来,非打死你不可。”
说着还不算,这家伙两步上前,还想要抓人。
陈玉脚步一挪,挡住了他的去路,也忍不住发火了。
“站住。你还想强抢民女不成?你是有多大的胆子,想吃牢饭吗?”
见他气度不凡,那刘屠户吓的一个哆嗦,居然真的站住了。
倒是那老太婆却又跳出来了。
“这有你们什么事儿?我已经答应了刘屠户,已经收了聘礼。这丫头从今以后,就是刘屠户的老婆了。这事儿天经地义,谁来也管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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