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一只手端着木盘,结果木盘没拿稳,差点翻掉。
冷如风见状忙扶住木盘的另一边“小心!”他随即露出自认潇洒的微笑“干脆这我也帮你送去。天色晚了,你先回去歇息吧。你来这些天还没逛过长安吧?今晚早点睡,明早我带你去城里走走,尽尽地主之谊。”
晓月还没回答,宋青云已铁青着脸用力拉开门,大手一伸便将晓月拉进门内。他布满寒霜、炯炯有神的黑瞳直视着冷如风道:“不用麻烦二师兄了,晓月是我未过门的妻子,我自己会带她出去的。”
接着他便当着二师兄的面“砰”的一声甩上门!
哇,这小子见色忘兄啊!
冷如风看着面前关上的门,气得吹胡子瞪眼睛。亏他一回来听到青云复明的消息,便想到要来探望这师弟,瞧瞧他这是什么态度啊!没有良心的东西!
看着手上的饭菜和油灯,他火大的一回身,干脆把这些东西带回房里,当成自个儿的晚饭。
饿死那个臭小子最好! 屋里没点灯,只有些微的月光照射进来。
晓月惊讶的看着长发未束、整个披在身后的宋青云,再次震慑于他的样貌。尤其是那头柔软乌黑的长发,更是柔和了他脸上英挺的线条,让他看起来更像是举世无双的美女。
他这是在干什么?瞧他英俊的面容布满阴霾,紧抿着唇,双眼眨也不眨的瞪视着她,好似她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一样。
而且他方才还和他师兄说她是他未过门的妻子!他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不是不想再看到她吗?
晓月既惊讶又困惑,只能愣愣的瞧着他,丝毫没发现他的手还揽在她腰上,且有收紧的趋势。如此近距离的看她,只让宋青云心中更受震撼,更不想放手。
她身上还是那种混合了各式草葯的熟悉香味,粉嫩的樱唇此刻正微张着,乌溜溜的双瞳透着困惑,呆呆的望着他。
他忍不住伸手触碰她的脸颊,想知道那样白皙的双颊摸起来是什么样的感觉。风月大陆
好滑。
摸了脸就忍不住碰碰她的唇、鼻、眼、眉,然后手指拂上了额角又溜到小巧的耳垂去。
“你”晓月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但见他如此专注,竟忘了避开。
他的触碰让她心跳不由自主的加快,心里头痒痒怪怪的。
好怪,他看不见时从未这样不顾礼教的碰过她,如今明明能看见了,他却像瞎子一样用手指描绘她的容貌她真的被他的行为给搞胡涂了。
他神色越来越怪,晓月实在不清楚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你好瘦。”
呀?他说话了?她眨了眨眼,再次怀疑自己听到的声音。
“要多吃点。”
啊,他嘴巴真的在动,一开一合的。晓月马上恢复神智,这时才发现她和他如此接近,想要退开,却惊觉他的手揽在自个儿腰上,一点也没有放开的意思。
“放--”才吐出一个字,她整个人就被他揽得更向前,这下她可整个人紧贴在他身上了。
瞧,他一只手臂就能圈住她的腰,真是瘦得不象话了。宋青云不满的皱着眉头,用手量着她的细腰。“你在干什么?快把我放开!”老天,他到底在发什么疯病?晓月被迫瞪着他的颈部,终于忍不住出声制止他,苍白的双颊不由得染上两抹粉红,心跳越来越快。
“不要。”薄唇发出简单两个字,干净俐落,跟着又抿成一条线。
什么!?她是不是又听错了?
晓月睁大了眼,此刻的心情已经不是错愕慌乱可以形容了。
“你你不可以这样,把我放开!”她小手搭上他的胸膛想推开他,却感觉到他的心跳隔着衣料传进掌心;她立时将手紧握成拳,不敢再把小手平贴在他身上。
“为什么不可以?”他寒着脸,突然将她整个人抱到桌上坐好,然后两手架在她身旁,还是把她锁在自己的双臂内,俊脸向她逼近。
这样她和他就一样高了。宋青云两眼直勾勾的还在打量越来越不安的晓月,很高兴自己终于占了上风。虽然是用很无耻的方法,以力量取胜,但他还是觉得稍微找回了些自尊和控制权。
真是不公平,那样一张无与伦比的俊脸近在眼前,她几乎无法思考。她身子忍不住往后倒,想离开他一些。
怎么知道她往后倒,他就往前靠,到最后她都快在桌上躺平了。
这是什么暧昧的姿势啊!晓月呼吸越来越急,只觉得面容烧烫烫的。
“你别这样。”她以手肘撑着桌子,身体和桌面只呈二十度角而已。
他的黑发垂落眉头,滑落到她脸颊旁;都这种时候了,她竟然还觉得他的长发柔软得有如黑貂一般,冰冰凉凉的好舒服。
天,她脑袋真是越来越混乱了!
“你要负责。”他继续逼近她,近到两人双唇的距离只有一个拳头而已。
“什么?”她忍不住用力呼吸,觉得空气不够,却只嗅得他身上的味道。
他微热的体温、他的气息充塞着她的周围,甚至好似连心肺都被他占据似的。
宋青云眉宇纠结,两只手无声息的环住她的腰,神色烦躁的重复“我摆脱不了那场噩梦,你要负责!”
基本上,她实在很想和他说:关我什么事?
问题在于她根本说不出口!到现在她才发现,她完全无法拒绝他的要求。
“你要我怎么做?”
一缕月光从窗缝钻入洒落两人身上,他那张俊脸更加清楚了。
一辈子“陪我。”前面那三个字他藏在心底没说,怕她吓得从此跑得不见踪影。
“你希望我在这里?”晓月迟疑的轻问,不知还能说什么,只识相的没提醒他前几天才说过不想再看到她。
“不是希望--”他音量很轻,但一字一句却坚定清楚得让人无法忽视“而是你本来就应该负责。”他边说双臂渐渐收紧,说完最后一个字,便吻上了她的樱唇。
他怎么可以这样!?
晓月惊吓的使尽吃奶的力气推开他,一巴掌就甩了过去。
巴掌声清晰地回荡在空气中,久久不散。
她既羞且惧的捂住嘴,鼻头一红,双眼立即涌上泪水。
他怎么可以这样!“这是你第二次打我。”他站直了身子,离开了透进来的月光,整个人隐身至暗影中。
夜风不知从哪扇窗缝中透了进来,扬起他又长又直的黑发。
突然间,晓月瞧见他的嘴角竟微微上扬,有那么一剎那,她觉得他好似来自阴间的幽冥鬼魅,既残忍又危险。
双眼蓄满羞辱的泪水,晓月在它掉出眼眶之前迅速地跳下桌,转身拉开门跑了出去。
“明天记得过来,我的噩梦,你要负责。”他的声音阴柔地从云楼传出,却清晰的一如在她耳边,钻入脑海之中。
泪水滑落粉颊,她在柔和的月色下跑回自己的房间,一次也不敢回头。
她以为她是不会哭的。
哭泣是于事无补的,这个道理她从很小的时候就懂得了。
当她悲伤时,爹爹不会因为她多掉几滴眼泪就好生安慰;当她欢笑时,爹爹也不会因为她的喜乐而愉悦,更别说关注了。
自从娘亲出了事之后,爹爹便对外在的事物毫无兴趣,包括她这亲生女儿。无论她是喜是悲,爹爹都毫不在意,只是面无表情的一心研究他的葯理。
她学会了自己打理事情,学会了坚强的面对一切,因为替她挡风遮雨的亲爹已经随着娘亲而变成活死人,他只剩副躯壳而已,里面没有灵魂。
因此,她不再哭泣、不再掉泪;直到刚刚
她怎么可以任他对自己上下其手、随意摆布,轻易的让他如此嘲弄、羞辱?
甚至最后还落荒而逃!他那在黑暗中微扬的嘴角,像是取笑她的生嫩与惊慌无用的反应;那抹笑像支利箭穿心而过,痛得她几乎想就这样逃到天涯海角。
泪水止不住的一直落下,刚开始她以为自己是受到轻薄才会因为屈辱而想哭,到了最后她才发现她是因为爱上了他,所以才会心痛,才会无法遏止泪珠。
她怎么可以爱上他?她不要爱他!
那是条不归路啊晓月缩在床角,双手紧紧环抱着膝头,泪水仍是未停。她的心因为爱他而害怕,揪得好痛。
宋青云,天下第一商行风云阁的当家三爷,样貌英挺、才德兼备、武功高强;连才来这些时日的她都知道当他愿意时,他能够有多温柔,长安的姑娘家又怎么可能不知道?
他失明时,想嫁他的人就已经从城南排到城北去了,更何况是复明后!如今的宋青云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她小小一个白晓月,有什么资格去爱他?
她既无财又无势,既没有丰腴的体态,也没有富贵的相貌;她比不上外面那些千金仕女,更无法和那些名媛相较。
脑海里思绪百转千回,到了后来,她竟自私的希望他一辈子都不踏出云楼,这样他就还会是她一个人的
如果真是这样,她愿意陪他,只要他永远都会是她一个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