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毕竟一步一步的在向他们的极限靠近,一旦真的到了完全填不饱肚子。
他们就算不抱怨,也不可能坐以待毙,何况,自己作为头领,还有啥面目站在他们面前。
如果有艾莉萨在,自然可和她做商量,可是艾莉萨一去。
察灯一走,感觉身边刹时空了,有些事根本不知道和谁商量,和齐祥商量?
苏正发现齐祥这几天有些不对劲,晚饭后就消失得不见人影。
其他人都相约着跑到村子里面去转悠,或者下棋,或者弹起土琴。
齐祥也爱下棋,下得也还行,很快就跟着当地人学会了几种棋,还说特简单。
不过这几天他都没下棋,苏正问张瘸子的时候,他都摇摇头,和二楞子继续下棋,这就怪了,这家伙跑哪去了?
齐祥这人吧,看着胆小,胆子确实也小,不过身上还是很有股韧劲,真到了什么危难关头,是可以信任的人。
苏正想起一句话,说是你玩牌的时候,如果过了半个小时你还不知道谁是其中最傻的,那你就是最傻的那一个。
反正吧,他知道,齐祥决不是最傻的那一个。
屋里有潺潺的水声,这在齐祥刚刚靠近的时候就听到了,这让他有些踌躇。
他后退几步,想转身就走,终究还是不忍。
他停下来,听着那潺潺的水声。
心里不禁痒痒起来。
艾拉,你就是我的美神,他在心里暗暗叹道。
他曾经偷看到一次艾拉洗澡的身影,只那一眼,就再也不能忘。
那就是梦想中的女人的样子,不,那是连梦都不曾敢梦到的美好。
以前在国内的时候,高中还没毕业,就被老爸带去了工地。
那个工地之大啊,齐祥第一眼看到的时候,真的有点慌了神。
而当老爸把他带到第十六层钉支木的时候。
他放眼一看,整个工地就像一个巨大无比的怪兽,正张开腥黄的巨口把这一切都要吞噬。
它的舌头凌乱肮脏,上面有无数的毛刺,现在自己就站在它的一根毛刺上面。
想着想着,他真的有点晕了,下面的一切都有些摇摇晃晃。
尤其是脚下的木板,简直有些像是在跳舞。
眼前的一切开始模糊了起来,他赶紧抓住旁边的脚手架,蹲了下来。
脚手架是用粗糙的圆钢管架成,像巨人的丑陋盔甲,现在握在手里却让他安心不少。
他大口喘气,脸色煞白。像一条刚被捞上岸的鱼。
整个世界好像一下缩小了,他看不清远处,城外迷蒙的青山像梦一样只在记忆中了。
工地边缘,像怪兽的嘴一样带着毛刺,就连旁边的那些针刺突起。
现在都统统不见了,只剩眼见这好像已耸入云端的脚手架,下面已是万丈深渊。
薄雾弥漫开来,他觉得自己永远也不可能再回到地面。
这实在是他上来之前完全没有料想到的局面,当时凭着一股勇气往上爬,现在恐惧像潮水一样把自己紧紧困住。
父亲转过头来,看见了他额上一层密密麻麻的汗珠,父亲的眼睛一下变得有点严肃,他平常都不爱说话。
这次也什么都没有说,转身顺着脚手架再爬上了工作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