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身离去,非是朕不肯认错,而是朕不觉自己有错,既然朕无错,又何必要认错,若是认错自有小天机,可朕之浩荡皇威当如何。
不是朕的锅,朕不背。
他踏月而来。
朕头一次有些头疼:“你怎么来了。”
“我想你这样的人恐怕是不会来找我的,只好来找你。”
朕不答。
他又道:“我出仕吴国只有三个条件。”
朕不言。
他说:“第一,明天跟我去收麦子。”
朕不答,第二天还是去了。
他还有两个条件握在手里,不过朕并不怕,朕从来便不是一个受人挟持的人。
第二天,朕去了,朕虽然做过此等事,却也是当年幼时才做过,已有二十年不做,背上难免被磨出水泡,好在未闹出穿着锦衣华服去收割稻子的笑话。
从此他入朕吴国为宰相。
朕给他高位,朕给他娇妻美妾,但凡他想要的朕都给,朕不觉有什么问题,人才自当如是。
二十年后冬,五更时分,阉人来报,他只留下一封书信。
信上道:为君鞠躬二十载,还当年两声狗皇帝。
第二个条件便是今生莫来寻我,莫要提起与我有关的诸事。
至于第三件事便是你今生必为一代明君,莫要辜负贤名。
朕将书信一纸烧了,对外托言是他告老还乡,朝廷上难免风言风语,朕只当没听见,此后朕更加勤勤勉勉。
闻说周幽王烽火戏诸侯毁了大好江山,只为了博红颜一笑。
而朕,肩上背负太多东西,即便没有他,朕也会要守好这万里江山,只是有了他,朕才觉得这天下原来不是那么无趣。
朕不觉自己对他有什么感情,只是为自己失去了一个得力助手而百无聊赖。
朕偶尔来到在这吴城的城墙之上,看着天下浩荡,一直固守着,不愿意离去。
后来有人曾问朕:“你固守这繁华之地是为何人。”
他不让朕提起他的名字,所以朕不提。
朕说:“我怕他回来,这里变了,他便找不到归路。”
朕是真怕他有一天回来了,若是地变了,找不到归路,是不是就不会来见朕。
朕富家四海,却唯一捉摸不透他的心,朕终于理解那女人的心情。
此后余生缈缈,终是再难相见。
一日,有一女子出现,面目十分相像,朕纳而为妃。
她手有画卷,朕偶然打开看,正是他当年初见模样,朕当时竟还想原来是这画卷被谁带走了,枉费朕找了两日。
她道:“这是家父遗作,平日十分爱惜。”
朕突然明白了一些事,一些自以为明白,却未能想通的事。
只是这一切都不打紧了。
朕是这吴国的皇帝,无法任性,无法不顾一切,重来一次也是一样的结果,朕与她的孩子养大为王。
朕也了却心愿,自愿去陇右种稻子,好似他没有远离,依旧只是陌上翩翩少年郎,一笑且君子。
从此这些年那些事终将过去,朕与他注定了只有一面之缘,再多的也没了。(未完待续。)
ps: 对,又是番外,你打我啊,咩咩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