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吧,咱们这嘎达也有胡子,闹得也没怎么凶。这不前一阵子剿匪,把胡子都撵到咱们这老林子里了。现在这伙胡子领头的叫蝴蝶迷,一个三十多岁女人,听说长得老漂亮了。见过她的男人,没有不被迷得五迷三道的。”
蝴蝶迷?不是在宁安和珲春一带活动,怎么也被撵到这一带了?
关世杰听高老四讲过,胡子们都有自己的地盘,估计也是被围剿,流窜到这里来了。
“掌柜的,先给我们弄点吃的,一会儿再听你白话。”吴彦章饥肠辘辘,打断了掌柜的话说。
“你瞅瞅俺这个人,一说起话来,嘴就没有把门儿的。咋把正事儿还忘了呢?”掌柜的说:“店里还有两掺面贴饼子,咸菜旮瘩,肉菜没有了。野味吃不吃?晚上刚送来的狍子肉,给你们炒个酸菜也好吃。”
“那就炒一个,要一碟咸菜,四个贴饼子。”关世杰说。
“好嘞。”
掌柜的答应了一声,转身去了厨房。
关世杰和吴彦章倒了一杯开水,一边喝水一边等着上菜。
“老三,当家的让咱们插旗接财神。两天了,也没找到合适的秧子,回去也不好交待。”
“那边有跳子,瓢紧点别漏水。”
关世杰背对着店门,脸正好冲着这两个人。他听出这是胡子们的黑话,就给吴彦章使了一个眼色。
吴彦章会意地点点头,示意他也听到了这两个胡子的谈话。
插旗的意思是寻找目标,接财神是绑票。秧子就是肉票。
第一个人的完整话是,当家的让咱们出来寻找目标,准备绑票。两天了,也没找到合适的人。
跳子,就是军警,瓢紧,就是嘴严。漏水就是走漏风声。
叫老三的人提醒说,那边有军警,嘴严一点,被让人听出来走漏风声。
关世杰见正对着自己的那个人带着狗皮帽子,两个帽翅往上翻着,胡子拉碴的,说起话来瓮声瓮气的。
而那个叫老三的人,背对着自己,看不清相貌。
“两位长官,菜齐了。要不要来几两烧刀子暖和暖和?”
饭馆掌柜的端上来一盘菜和一碟咸菜,外带四个黑黄色的贴饼子。
“我们不喝酒。掌柜的,刚才你说闹胡子,他们为什么不抢牛马呢?”关世杰接着前面的话茬问道。
“一般胡子都有讲究,抢了人家的牛马,来年开春种地咋办?一家老小还不得饿死?人家种地能吃上饭,才能养猪养羊,养鸡鸭鹅狗。不抢牛马,听说这叫留福根儿。”
“还有这一说。听说有抗联的队伍也来到这一带了?没抢猪羊鸡鸭鹅狗?”吴彦章问道。
“人家抗联可仁义……两位长官,我可是良民,你瞧我这张破嘴。”掌柜的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急忙说:“你们大人大量,别往心里去。饭钱俺不要了。”
“没事儿,你忙去吧。”
“谢谢长官,谢谢长官。”
掌柜的千恩万谢地走开了。
那两个胡子也吃完饭,付过了钱,满身酒气,摇摇晃晃地走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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