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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也尝尝俺们山里人的嚼咕。”老头儿说。
关世杰捏起一片咸肉放在口中嚼起来,肉有些咸,但嚼起来味道非常香。
“老人家,这是什么肉这么好吃?”吴彦章一边嚼着咸肉,一边问道。
“马鹿肉,估计你们没吃过。”老头儿说完,又从布袋里掏出一个军用的水壶说:“你们的酒不好喝,尝尝俺自己酿的酒。”
老头儿拧开壶盖,一股酒香扑鼻而来。
二愣子麻利地敲开三个咸鸭蛋,用筷子把里面的鸭蛋青鸭蛋黄掏出来,放到树皮上。然后把三个空壳递给了他爷爷,还有关世杰和吴彦章两个人手上。
关世杰和吴彦章两个人不知何意,以为二愣子是在开玩笑。
老头儿见状,先拎起酒壶往空壳里倒上了酒,依次再给关世杰和吴彦章倒上。
这时,关世杰和吴彦章才明白二愣子的用意,敢情这就是酒杯。山里人的智慧还真是不容小觑。
“好酒,正宗的包谷酒。”关世杰喝了一口说。
“唉,好酒是好酒,可惜以后再想喝就难喽。”老头儿说。
“老人家何出此言?”吴彦章问道。
“还不都是归屯并户闹的?大片的庄稼地都撂荒了,在不就是让日本人买走了……”老头儿说到此处,便不再往下说了。
“老人家,你们那片儿是不是也闹土匪?”关世杰话题又转了回来。
二愣子刚要说话,见到爷爷的眼神儿,吓得赶忙把话咽了下去。
“这世道,人活不下去了,总得找个饭辄吧。”老头话里有话地说道。
关世杰适才听二愣子说过的半截话里,似乎还有深层的意思,就接着老头儿的话茬说:“都是逼上梁山的,估计谁也不想当胡子吧?”
“是这么个理儿。”老头儿说:“官府说谁是匪就是匪,俺们听着就是了。”
“老人家,我听说横道河子有一股绺子可是很厉害。”吴彦章说。
“有好几伙胡子,不知道你说的是哪一个绺子?”
“座山雕。”关世杰压低声音道。
“听说过,在俺们那一带闹得挺邪乎的。”老头儿警惕地说:“俺只是听说,从来没见过。胡子一来,俺们就都跑了。”
“胡子打猎吗?”关世杰见老头儿说话谨慎,就绕开话语问道:“要是打猎的话,手里应该有好皮子。”
“这就不知道了。来,咱们整一个。”老头儿一仰脖,喝光了蛋壳里的酒。
在不知不觉中,一壶酒见了底,天也渐渐黑了起来。
晚上八点半,火车到达了牡丹江车站。
“老人家,你和二愣子两个人是在牡丹江住一宿,还是晚上赶路回家?”
临近下车时,关世杰带着几分酒意地问道。
“俺大哥接俺们。”二愣子答道。
“俺大孙子大愣子来接站。”老头儿说:“等你们去横道河子的时候,俺请你们吃饭。”
“我们能不能跟你们一起去横道河子?”关世杰问道。
“行,不怕胡子劫道就跟俺一起走。”老头儿笑着说。
还就不怕胡子劫道,关世杰心里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