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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斌看着程绪这样,心里也很难受,虽然他还是觉得程绪有点无理取闹,但就是很难过。眼看沈斌伸手想安慰程绪,方演忽然低声道,“沈斌你跟我出来一下。”
沈斌愣了愣,回头看向方演,方演脸色沉静地冲他点点头,沈斌思索片刻,又看了看背着身子的程绪,默默起身跟着方演出去了。
方演带着沈斌走到医院最里面的那条走廊上,抬头看了沈斌一眼,问,“程绪家里的事,他跟你说了多少?”
沈斌微微一愣,随即有些黯然地摇摇头,“他不怎么跟我提家里事。”
问出这个结果,方演便微微松了口气,果然是不知道,如果沈斌知道了事情原委还觉得程绪是无理取闹,那就真的是不近人情了。
想了想,方演决定把程绪的事情讲给沈斌听。
其实方演很清楚程绪为什么不想待在国内,当年那件事的流言波及太广,程绪的整个家族基本上都知道了,而程绪那些亲戚的德行方演也多少听说一点,程绪如果回国,不可能完全避开这些人,而且有色最眼镜这种东西,是程绪最不能忍的。
其次就是那次程绪自己说的,他已经离开中国十年了,十年的时间足够他与这个社会脱轨,走到哪里他都没有什么朋友,他的资产,他熟悉的朋友,还有他的母亲都在丹麦。
他不可能不回去。
昨天的事,程绪大概是知道沈斌的意思,所以故意自己吃亏,想让沈斌陪他走,然而……
方演将这些讲给沈斌听,不过省去了自己看法和理解,只说了客观事实。
沈斌听完之后,沉默了很久,道,“他有他的苦衷,我也有我的。但是不管怎么样,这事错在我,我会好好跟他道歉的。”
沈斌的反应出乎方演意料的平静,方演迟疑了片刻,也知道这种事是解铃还须系铃人,自己一个旁观者干着急也没办法,于是默默点点头,道,“别伤他的心,他挺不容易的。”
“好,我知道。”
走在路上,方演忽然有点替程绪不平,然而仔细想了想,这事还真说不好谁对谁错,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只不过因为自己跟程绪熟悉,偏心一些罢了。
而且沈斌说的话虽然听起来自私,但也有道理。
他有他的苦衷,我也有我的。
可是人啊,要是真的能完全理性趋利避害地行事,也不能称之为人了。
正在感叹时,方演脑子里忽然冒出一个跟这件事毫无相关的细小念头。
陆其彬快要回来了。
·
凌晨三点的飞机
陆其彬抵达机场的时候,方演已经冻得不行,这两天倒春寒,白天温度勉强还有十度出头,晚上就直接降到五六度了。
方演虽然注意了,出来的时候穿了一件毛衣和一件薄外套,这会还是冻得哆嗦,还好他怕陆其彬拍戏回来穿的少带了一件大衣外套,这会就披在身上御寒。
飞机没有晚点,准点到达,方演一听喇叭里的声音就站了起来,脱下外套往出口那边走。
出来的显示两个保镖,然后就是戴着墨镜的陆其彬,看到方演,陆其彬微微笑了笑,就大步流星往这边走。
也正如方演所料,陆其彬就穿了一件米白色的高领毛衣,连外套都没有,不过陆其彬浑身上下的衣服看上去都格外挺括,高档货嘛。
方演走过去,抬手就把大衣给陆其彬递了过去,“机场冷,你也没带衣服,穿上吧,免得感冒。”
陆其彬笑了笑,伸手接过大衣,顺便一握方演的手,两人手指交握,一个冰冷一个温热,却是恰好与穿的衣服多少成反比了。
方演知道这是飞机上开了暖气的缘故,一冷一热更容易感冒,便催陆其彬快点披上大衣。
而陆其彬微微一笑,也不说话,反手把大衣一拉一掀,却是严严实实披在了方演身上。
方演皱皱眉,然而还没等他动手,陆其彬便伸手一把将他揽了过来,一边走一边笑道,“回家啦。”
方演这会也笑了。
是啊,回家了。
·
事实证明,陆其彬做的是对的,大衣披到了方演身上方演最后还是感冒了一场,而陆其彬啥事没有。
方演一边打喷嚏一边窝在懒人沙发上看游戏视频,手边的小茶几上搁着白陶瓷杯盛的姜汁撞奶,暖气呼呼地吹,方演感觉自己快要升天了。
陆其彬剥了个柚子过来,冰凉的拿在手里吃,一边吃一边凑过来靠在方演肩膀上看视频,道,“好看吗?”
方演伸手要拿柚子,陆其彬往一边让了让,把装着热热姜汁撞奶的杯子塞了过去,道,“冷的,别吃,你喝这个。”
方演手指触到那个温热的杯子就怏怏地缩了手,歪着头歪到另一边,“不喝,甜死了。”
陆其彬撇方演一眼,放下柚子,走过去一把将方演圈在怀里,道,“那你又不喝药。”
方演抽抽鼻子,扯了一张纸巾,道,“现在是恢复期,不管它,过段时间自己就好了。”
陆其彬捏着方演的手,用纸巾把方演鼻子揉的红红一片,又捏着方演的手把纸巾扔了,方演抬头瞪他,他只笑笑,然后伸手摸方演的脸。
方演看游戏视频看得入神,陆其彬捏的他心烦,他就一边看一边让,结果让着让着,没留神,半个身子从沙发上溜了下去。
也还好陆其彬抱着他,一把就把人拉了回来,方演一时间头晕目眩的,陆其彬就趁势把方演头发揉成了鸡窝。
……
“幼稚。”
“你喜欢。”
方演皱皱眉,“你说错了吧,自恋狂。”
“你敢说不喜欢?”
“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