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已经死了,嬷嬷提那晦气作甚?那么久的事情,我们怎么记得。”
如昔不明她的意图,只警惕的静视着她,嬷嬷半眯的眼不带一丝情绪,“也就是临死之托而已,这不提起我都快忘了,总之,就是她死前还记挂着你,说什么对不起你!”言罢也不看如昔是何神情,瞥向另外两人,“行了,办正经事!”
宸清宫,芩儿直奔至宫门,却被宫人拦下,强忍脸上疼痛,“王公公救命啊!快救救昭媛娘娘吧!”
院内,李霖王德胜均是闻声而滞,李霖手中药罐搁在一旁,匆忙而至,“娘娘怎么了?”
芩儿见得是他,略有一滞,也知他不过是个御医而已,帮不上什么忙,愁眉不言,慌忙看向屋内,王德胜大步而出,“怎么了这是?”连忙挥手示意宫人退下。
芩儿没了阻碍奔至他身前,“皇后娘娘以违抗懿旨为由将娘娘打入刑戒司了!”
王德胜亦是微滞,却是下意识的回视了屋中,面色稍见难看,为什么偏偏是这个时候……
芩儿亦是随他望向屋中,提高了声音,“皇后娘娘将昭媛娘娘打入刑戒司,昭媛娘娘身子素来不好,只怕是要性命危矣!”
王德胜无奈的摇首,“既然是皇后娘娘懿旨,我也是无计可施啊……”那人为避开李霖查探,已是服了安神汤睡下了,只怕没有三两个时辰醒不了,而这宸清宫自己又离开不得,况且,自己终究不过是个奴才,哪有法子对抗皇后懿旨?即使是去了刑戒司也救不了昭媛……
芩儿看着王德胜颓然神色,不甘心的看向屋中,竟是一点动静也无,顿然心便凉了大半截,瘫软于地,含泪哽咽,“那娘娘怎么办,谁能救救娘娘,娘娘连日来为了皇上守夜,身子已经是疲惫至极了,哪里还经得起刑罚啊!”
王德胜亦是忧愁了眉,一面是皇后,一面是皇帝最在乎的妃子,皇上又沉睡不醒,如何是好啊!
李霖听得芩儿之语,心下顿然渗骨冰凉,眼下皇帝昏迷,除了皇后便只有一人能帮得了她了!
勤政殿,唐维、亦皓、辅政三司正为朝务争论不休,北有战乱国有内患,而又逢粮食短缺,是先顾粮草还是先解民患双方各执一词,李霖匆忙而至,抱拳礼身,“王爷,下官有要事回禀!”
众人见得是他,声顿惊问,“皇上怎么了?”
李霖面色愈见难看,摇首垂眸,“皇上无碍。”
众人遂便退了热情,亦皓微蹙眉头,李霖匆忙前来定不会只是报个皇帝平安而已,惑问,“怎么了?”
李霖看了看几人,踟蹰而语,“还请王爷借一步说话。”
唐维微抿了唇,“此刻正是朝务繁杂之际,李御医若是没有旁的事情就请先行退下!”
李霖怒意于眉,如昔是怎么入的宫,他与他都一清二楚,不过是仗着阮家欠唐家的那些恩情而已,如果如昔真有个什么岔子,他才不会顾那几分昔日恩情,冷声而语,“唐大人,昭媛娘娘如今被罚往刑戒司,且不说昭媛娘娘连日来因为照顾皇上已经是疲惫不已,单论她本就不好的身子哪里受得了什么刑罚,只怕现在已是命在旦夕,大人难道一点都不关心吗?!”
唐维眉见浅滞,那丫头出事了么?看李霖浑然气势,便知事情定然轻不了,余下几位大臣闻得此言也是略见神滞,神色各异看向唐维,略见阴沉了神色,唐维敛眸不言。
亦皓顿然惊神,“刑戒司?!”
唐维闻声神色顿敛,赶在亦皓动身之前错身将其拦下,“王爷!”压沉了声音,“请以大局为重!”
亦皓亦是怒然,“什么大局,如果她真的死了,唐大人难道觉得就没有你的责任么?!”
唐维面色暗郁,目光在余下几人身上划过,见得他们均是若有所思的神情,眸光见深,此刻正是亦皓彰显其治政之才的关键时刻,怎么可能让他因为一个女子而置朝务不顾?怒而沉声,“她已经入宫为妃,自那以后就是皇家的人了,不管生死,都再与宫外之人没有半分关联!”
亦皓眸见深邃,她是宫妃而他是王爷,他去救她会有怎样的影响他不是不知,可所有的思绪转瞬便被脑海中的画面湮没,他在宫中长大,知道刑戒司是个什么样的地方,他无法想象身子虚弱的如昔在那会受怎样的苦楚!凌然而视,“让开!”
唐维顿然瞪神,却是紧握了拳手,他这一去,便是和后妃纠缠不清,眼下宫外的流言蜚语还未平息,又要在宫里起什么波澜,多年谋划竖立于世人心中的兰君之位,难道就要因为他这一时冲动而变得岌岌可危么?!他决不允许,固执而语,“王爷若是要去,就先过了老夫这一关!”
一字一句沉甸甸的击在亦皓心头,无暇顾及其他大臣是何种神色,冷目直视唐维,多年来,他是自己的恩师,亦是自己最大的支柱,即使因为亦辰的离间让他们生了些许嫌隙,却也早已是过往之事,如今,内外俱乱,朝中更是流言四起,他不能失去他的支持!
其他几位大臣均是微蹙眉头,看着堂中二人,慎亲王和他最大的支持者唐维,因为唐维之女被罚而争执,多么诡异而富有深意的场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