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妍柔勉强笑了笑,“这婢子在家里任性胡说惯了,冒犯了妹妹,是姐姐管教无方。”
如昔将芩儿手中的伤药递上,“姐姐言重了,没什么冒犯不冒犯的,这是我从家带来的伤药,止疼去痕是极好的。”
林妍柔浅浅笑着,看了钰儿一眼,钰儿忙颔首接下,如昔看出这婢女不喜自己,亦是觉得有些尴尬,便道,“那我就不打扰姐姐休息了……”
林妍柔笑着目送她离开,待如昔走远,林妍柔屏退了其他侍婢,不悦的看着钰儿。
钰儿知道惹主子不高兴,忙央求语着,“奴婢也是为美人气不过,美人当她是姐妹,可美人受罪的时候她就在一旁干看着,奴婢着实为美人不值……”
林妍柔强忍疼痛,扯了扯唇角,“你以为我有今日遭遇,她会不知?”
钰儿微震,不解其意。
林妍柔沉了沉声,眼角一行清泪缓缓划落,“昨日云昭仪故意往皇上那去,刚到转角唐才人就借故离开了,只有我还傻傻的跟在后面,惹人厌嫌……”
钰儿惊瞪了双眼,没想到那个少言寡语的才人,心思竟然这般深沉!
林妍柔咬了唇角,含泪而语,“到底是我不够谨慎……”
钰儿心疼的看着自家主子,“美人别哭了,只没想到这宫里竟半分放松不得……”
林妍柔呜咽着,轻颤的身子扯着膝盖的疼痛蔓延全身。在堂下跪着的那一个多时辰里,她将所有事回想了一遍又一遍,这宫里谁都不简单,云昭仪不喜欢自己便加以惩罚,虽可恨倒也直接,可如昔的聪敏掩藏在她的纯净笑容之下,虽眼下她并未对自己有何阻碍,可也难保日后,自己不能再如今日这般茫然无措,害人之心不可有,可防人之心不可无……
如昔回到西屋静坐,将昨夜琢磨出的药方递给了媶儿,“你去医所抓这药来,御医若是问起这药何用,你就说月信不稳,特来调息之用。”这方子若不扣去几味药,对身子是不会有影响的。
媶儿未做他想,应声便去了医所。
芩儿略视了一眼药方,却又不通药理,看不出有何不妥,只觉得自个主子脸色甚是不好,想来这药该是补气活血之用罢。
有了林美人的例子,如昔对这临幸一事唯恐避之不及,想起当日在殿外远远一见,那人斜靠在龙椅之上,剑眉深眸,眼睑微阖,高高的鼻梁下薄唇紧抿,即便是他若有若无的勾着唇角,也只让她觉得清冷不已,与亦皓的愉悦洒脱不同,皇帝给她的感觉就像一张巨大的网,黑色的帷幕笼罩在网上,让她看不见一丝光亮……
是夜,林美人屋子很早便灭了灯火,原想上前探望的如昔也只得呆在屋子里,而后索性自个也早早的上了床榻,闭目养神。
依稀记得,那年院中花开,她蹲坐在一旁,抬首时,那人就在眼前,如玉俊颜,和风浅笑,那一刻,她羞红了脸,埋首故作不见,他却俯身一旁,问,“这是什么花?”
她答,“春兰。”
他笑,“我问的是这花。”
她抬首,却见他指着自己,遂羞,颔首答:“如昔。”
他笑意入眼,“春风莫如昔,绕指复又去,好名字。”
如昔捏紧了手中绣帕,在脑海中不断回想那时他的笑眼,他的柔声低喃,酸涩弥漫在心间,终是咬唇轻叹,将绣帕纳入掌间,亦是将那人的身影掩在心底。
又是十日过去,林美人的膝盖已然见好,两人闲来还是会聚在一起话聊,却已不似当日那般亲密无间。
夕阳西下,敬事房刘公公便来了筱雨宫,终是到了如昔侍寝的日子,林妍柔浅浅笑着,“终于到妹妹侍寝了,可要好生准备才是,姐姐想在这宫里图个安乐,还得靠妹妹照顾呢。”
如昔微有一笑,“到底还是妹妹福薄,好容易到了侍寝的日子,偏巧来了月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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