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回来之后,皇帝还从没问过江玮鹤这么些年一个人在外面是怎么生活的,现在听兰姒口述,虽然觉得有趣,可一想,如果换做是自己的话,却未必能做到江玮鹤这么随遇而安的豁达。
“对了,昨天一打岔忘了问你了,你不好好儿的在山下待着,怎么一个人上山来了?身边也没跟个侍卫或是婢女什么的?”
兰姒心里腹诽,你以为我想上山,要不是你闺女威逼利诱,我这会儿在山下吃吃喝喝的不定多舒服呢?说起来她已经一天多没吃东西了,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了,等回去了,一定得叫江玮鹤给她弄上一大桌子好吃的好好儿补回来才行。
“怎么不说话了?”
皇帝半天没等到她答复,把她往上抬了抬,兰姒从满脑子的美食中回过神来,哦了声,“我就是......”
哦完了才想起来女人是不准往猎场上跑的,这样不合规矩。
她脑筋转的很快,支支吾吾道,“我......我就是好奇,所以想偷偷来看看。”
“一个人来的?”
“我......”当然不是,如果不是担心说出来周青山会被牵连,她一定毫不犹豫的把富安给供出来。
答的吞吞吐吐的,那肯定不止她一个人,皇帝猜测着开口,“是不是还有富安?”
这可不是她说的,是皇帝自己猜的,果然是当爹的最了解自己的闺女,自己闺女什么德行他能不知道吗?
皇帝见兰姒沉默了,基本上就确定了自己这个答案,哼了声,语气陡然变得严厉起来,“我就知道是她,打小就被惯坏了,现在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兰姒在皇帝背后频频点头,何止是无法无天,还目中无人呢,自己好歹是她叔母呢,也不见她尊敬一下。
“就你们两个来的?”
“啊......是!”
皇帝倏然叹口气,“到现在还是这种性子,等以后嫁出去了可怎么办?外头不比家里,夫妻之间的,要是受了欺负,朕的手可伸不到他们家里去。”
“皇上您真的要派公主去和亲啊?”
皇帝沉默片刻,点点头,“朕何尝想让她去和亲,不过她身为公主,这是她的责任,逃避不了的责任。”
兰姒试探着问道,“那要是公主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呢?”
“她跟你说的?”
“我猜的。”
皇帝脸上表情变了变,“自古婚姻大事,就该听从父母之命,这个可由不得他。”
皇帝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兰姒心说幸好刚刚没有把周青山供出来,要不然等回去了,周青山就是个倒霉秧子。
说说走走的,兰姒终于看见了她昨天做记号的那棵树,一激动在皇帝背上拍两下,“就这儿就这儿,那不吗,我画的圈。”
皇帝停下来,看见树上一个不大的圈,好笑的点点头,“自己沾着伤口上的血画的?”
她说是,“我画了一路,前边儿还有不少呢。”
“不疼?”
“疼啊。”她回忆起昨天来,“不过当时只有我一个人,疼也得忍着,不然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