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安王手下的侍卫大都是从夜机营里挑选出来的,要么就是自己培养的死士,本事高的,能独当一面的,他跟夏蝉几乎都见过,可这个人不管是武功路数还是使用的兵器毒药都奇怪的很,的确不像是和安王账下的人。
这件事很重要,可对郑秋鲤来说,夏蝉的命一样很重要,让他眼睁睁的看着夏蝉死在这儿他做不到。
“你先别说话了,省点儿力气。”他封住了夏蝉身上几处大穴,撕开她袖子,皱着眉仔细端详着伤口,连周边的肉都开始溃脓了,这么快,九成是顷刻就要人命的毒药。
夏蝉不是很愿意让郑秋鲤看见自己这幅样子,她干的本来就是刀口舔血的营生,生生死死的,对她来说早就已经是家常便饭了,见惯了太多生死之后,也就没那么害怕了,或许这次真是挺不过去了,不过没关系,他能活着就好。
“你走吧。”
千言万语就凝在胸口,可临到嘴边儿了,她就是说不出口,那么多想说的话,最后也只剩下这么一句。
郑秋鲤脾气急躁,本来就不知道得该怎么医治她,她还让他走,这种情况他能走吗?“你别说话了行不行?以前你也救过我,这次就当我还你的行不行?我不喜欢欠别人的,尤其是命!”
他下了得很大决心似的,可等到要行动了,却是毫不犹豫的,“你忍着点儿。”说完,着她的胳膊就开始帮她吸.毒血。
夏蝉从进到南苑王府的那刻起,就再没流过眼泪了,因为觉得这世上已经没有任何值得她哭的事情了,孑然一身,没人替她难过,她也不用替任何人难过,可十来年没流过眼泪的眼睛,在郑秋鲤甘愿冒险为她吸出毒血的那一刻起,忽然就忍不住了。
郑秋鲤被手背上陡然的湿凉一激,吐掉毒血抬起头,刚刚还着急的不知所措呢,这会儿又笑起来,“咱们俩搭档这么多年了,我还是头一回见你哭呢。”
她想憋回去,可是憋不住,一开口,声音都是颤抖的,“你别咽下去了,一会儿用水漱漱口,我身上有清毒散,一会儿你服下。”
清毒散是防止毒药顺着血液回流到心脉的,只适用于中毒不深或是像郑秋鲤这样的还未完全中毒的人,夏蝉伤的严重,清毒散对她来说,根本没用。
郑秋鲤一口一口的为她把毒血吸出来,直到她伤口流出来的血液慢慢变成红色了,才漱漱嘴,松口气,“毒血我已经帮你吸出来了,可已经进入体内的毒我就没办法了,咱们得赶紧回去找方世仪,他是神医,一定有办法的。”
习武之人,多少都会号脉会点儿浅显的医术,郑秋鲤方才给她号过脉,幸好之前已经封住了她几处大穴,不过恐怕也撑不了多久,还是得找方世仪配解药才行。
夏蝉了无生气的躺在地上,好半晌,提起一口气来,对他道了声,“谢谢。”
郑秋鲤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谢......谢什么,你欠我一条命,将来我可是要你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