悦榕叹口气,跟兰姒说了太后生气的原因,自己眉间也氤氲这怒火,“那奴才在这儿受了委屈,回去的时候添油加醋的把这儿的事情一说,太后自然生气,俗话说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尤其是这种进谗言的小人,最是难缠。”
江玮鹤把精奇嬷嬷赶回宫的时候,兰姒就说保不齐得出事儿,没想到真就出事儿了,太后要是气出个什么好歹来,那她跟江玮鹤都得被治罪。
想要为太后分忧,就得知道太后想要什么,太后想要什么明眼人都清楚,江玮鹤方方面面都出色,太后无非就是担心他图谋不轨,能除掉最好,除不掉最好也不让他好过,杀死一个人是能泄愤,但最解恨的方法是慢慢儿折磨他,只要江玮鹤过的不好了,太后自然也就开心了。
兰姒低头琢磨了一阵,仰起脸问她,“那你的意思呢?我不如你了解太后,怎么能哄她老人家开心?这件事也算是事出有因,要不我进宫去道个歉呢?”
悦榕反问她,“我说的你听吗?”她笑笑,“七哥跟我们王爷向来不和,想必他也说过不让你跟我亲近的事吧,一会儿还是问问七哥的意思吧,免得他背后又说我拐带你。”
“他没这么说过你。”兰姒听这话,总觉得他们两个好像很熟似的,悦榕说起江玮鹤,眼神也会变得很奇怪,好像很温柔,可是又掺杂着些别的复杂的她看不懂的感情。
“是吗?”悦榕的语气说不出是信还是不信,她看着兰姒,眼里波光流转,“我还以为他得在你面前说上我一箩筐的坏话呢,既然没有我也知足了,看来我也没到了叫神憎鬼厌的地步。”
只要跟宫里搭边儿的人似乎都不大正常,就连这个她起初看着很有好感,相处下来也觉得不错的人,这会儿都叫她萌生出了一种簌簌然的战栗感,原本想要跟她深交的念头也瞬间烟消云散了。
悦榕反应过来,大约也意识到自己是吓着她了,脸上抿出个和煦的表情来,给她出主意,“太后无非就是觉得那嬷嬷被赶回来伤了她的面子,其实也没什么大事,你只要让她把面子挣回来就行了,就是千万别捎带上七哥,不然太后看见他又得想起来那桩丢脸的事,你一个人去,好好儿的赔个罪,把老太太哄高兴了,这事儿自然就这么过去了。”
兰姒脑袋一转筋,想着太后虽然不好相处,可老太太了,久居深宫,难免觉得孤独,自己要去赔罪,带个新鲜的礼物去好讨她老人家开心,伸手不断笑脸人么,这是最起码的礼仪。
至于江玮鹤那头吗,自己要是悄悄把这件事解决了,也算是替他解决了一桩烦心事,他要操心的都是大事,这种事没见男人出面的,都是女人料理,能帮他分忧当然最好。
她现在还不知道人与人关系之间的厉害,想法很单纯,就是哄老太太开心,可这老太太为什么不开心,究其根本是她还没意识到自己之于太后的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