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虽死犹生

sp;   几个小时后，地方舰队终于在一片欢呼声中抵达了，白羽开始调配他们，陆续接替早已疲惫不堪的舰队。

    “瑞克，我需要你跟着轮换下来的舰队，去基地，4个小时后来轮换，必要的时候，需要你指挥他们补漏。”白羽说道。

    瑞克点点头，立刻离开了舰桥。

    “罗伊，你盯着点这些地方舰队，守个星门都如此惊慌失措，我怕他们出问题，克劳缇娅，再去申请援兵，把这里的情况说的严重点，你告诉他们，经过侦查舰侦查，有不少于4支数量的皇家舰队正在猛攻伊斯密斯星门。”白羽吩咐道。

    众人领命而去，艾贝丝看着疲惫不堪的白羽问道：“你派遣侦查舰了？”

    白羽看了她一眼：“没有，帝国那边传来的情报。”

    艾贝丝点点头，知道事关联邦机密，就没有多问，白羽也没敢告诉其他人，艾玛要在金纳泽整个星域搞屠杀的事情，天知道会起什么效果。

    “啊……哦！”奥拉突然小声惊呼道。

    罗伊慌张的喊道：“引导舰……冲破包围圈了。”

    白羽皱了下眉头，该来的总算来了：“别慌，让瑞克带一支舰队去拦截，至少把引导信标炸了！”

    “瑞克已经去了。”罗伊微微松了口气。

    白羽小声嘀咕道：“希望能拦得住。”

    任何舰船进入跃迁通道后，就无法被侦测，寻找的方法，只能是通过它跃迁前的航向，推测舰船的目的地，可是引导舰不同，它没有目的地，太空中随便一个空旷的地方，就能让它布置引导信标，虽然布置信标需要一定的时间，但在空旷的宇宙中找寻一艘静默航行的舰船，其难度不言而喻。

    就在白羽等人等消息的时候，奥拉低沉的说到：“侦测到超空间跃迁的波动，有旗舰进来。”

    “锁定位置，通知瑞克！”白羽命令道。

    “坐标已锁定，是一艘航空母舰和一个分舰队编队。”奥拉的探测扫描速度特别快。

    白羽咬着牙齿：“命令瑞克不惜一切代价击毁信标，绝不能再让任何战舰进来了！让轮休的舰队，全部返回，围歼那支航母编队，绝不能让他们接近星门！”

    “援军，有援军进来了。”克劳缇娅惊喜的喊道。

    “让他们去支援瑞克！援军有多少？！”白羽已经顾不上来者何人了，她站来嘶哑的喊道。

    “足足两个支舰队，天啊，是联邦海军学院！”克劳缇娅惊呼。

    白羽吓了一跳：“什么！让他们停止进攻，跟轮休的舰队汇合后再去。”

    联邦海军学院，那是什么舰队，全是毫无战斗经验的学生，虽然战舰数量很多，可让他们去围歼一支航母编队，绝对是两败俱伤，甚至有可能一败涂地。

    “海军学院拒绝服从命令，他们发来简讯：‘为国捐躯，虽死犹生！’”克劳缇娅说道。

    “蠢货！”白羽拍打着面前的控制板，跺着脚歇斯底里的骂道。

    整个舰桥都安静下来，过了几秒钟，白羽终于接受联邦海军学院抗命的事实，她愤怒的命令道：“罗伊，让地方舰队把眼睛睁大点，谁再放一艘战舰出包围圈，就算打赢了我也要枪毙他们！”

    “引导信标的信号消失了，应该是被击毁了。”奥拉说道。

    所有人松了一口气，克劳缇娅突然抽泣了一声：“瑞克，瑞克将军……”

    “瑞克怎么了？”白羽身躯猛然一震，头也不回的问，她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瑞克将军及96人殉国！”克劳缇娅哭着喊道，罗伊赶忙上前抱住克劳缇娅，捂住她的嘴，阻止她的哭声，悲哀是一种传染病，它可以让军队群情激愤，悍不畏死，也可以瞬间让士气跌落谷底，一触即溃。

    白羽没有说话，也没有落泪，她泄气一般的垂下肩膀，静静地站在那里，过了一会，她走到克劳缇娅身边的通讯台，拿起通讯器，示意奥拉全星系广播。

    白羽深呼吸了几次，她并不知道自己打算说什么，她只是觉得应该鼓舞一下渐渐衰退的士气，也为自己的信心增添一道防线。

    “我是白羽，你们的最高指挥官……”白羽声音嘶哑的说道，她清了一下嗓子：“我们在这里，伊斯密斯星系，守卫联邦的国门，而星门的对面，有四支以上的艾玛皇家舰队正在猛烈进攻，他们要攻破星门，他们要毁灭联邦。我们已经得到消息，康德皇帝下令，三天内必须打破我们这道屏障，否则所有参战的皇家舰队，将被永久裁撤，皇家舰队的战风，大家已经领教了，或许有人觉得我们做不到，但我告诉你们，就在两天前，我们的舰队已经将艾玛第十皇家舰队打残，击毙第十四皇家舰队的最高指挥官，这两支舰队已经先一步被抹除了番号，十三支皇家舰队，被我们消灭了两支！就在刚才，你们放进来的引导舰，引来了一个航母编队，为了击毁引导新标，97人壮烈殉国，其中包括一名准将，现在……现在，联邦海军学院的军校生，正在消灭他们，他们是我们最后一支援军，国内已经无法调出一兵一卒来支援我们了，希望大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白羽语无伦次的说着：“或许有人说，我们可以放弃职责退守其他星系，继续跟他们周旋，我们也可以扔下尊严去投降，甚至可以丢掉自由去做奴隶，哼，可是我告诉你们，这不可能！康德皇帝下令，一旦攻破星门，整个金纳泽星域，鸡犬不留！任何人……任何人都不能幸免……”

    舰桥里所有人都呆住了，白羽停顿了一下：“既然，我们没有退路，既然，艾玛帝国想要屠戮我们的性命，那么，我们就给他们！不过不是屈辱的死去，我们死也要拉着那些象征艾玛帝国皇权的皇家舰队垫背，既然他们要自取其辱，那好！剩下的11支皇家舰队，就给我们陪葬好了，想打艾玛皇帝耳光吗？你们的机会来了！就像联邦海军学院的学员们所说的：‘为国捐躯，虽死犹生！’联邦！万岁！”

    白羽丢下通话器，转头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总旗舰，突进，到星门前的正中央去！自由射击！”

    契克舰长立刻立正，毫不犹豫的下达命令：“是，本舰突进，导航长，设定目标，星门中轴线！枪炮长，自由射击！”

    白羽的旗舰站到了星门的正中央，虽然离跳出点还有很远的一段距离，但是显得格外突出。

    克劳缇娅抹了一把眼泪，破涕为笑的报告道：“无敌舰队正向我舰靠拢，他们打出信号：‘元帅阁下万岁！’

    罗伊出了声，惨淡的笑了一下：“一群捣蛋包。”

    这时候，克劳缇娅惊讶的喊道：“有一艘地方舰队的战舰打出信号，他们……”

    所以人都奇怪的看向克劳缇娅，克劳缇娅瞪圆了眼睛：“他们发出明码通讯，‘玄青舰队向屠戮者女王请安！’天啊，是玄青舰队的旧部。”

    白羽顿时哭笑不得，罗伊突然黯然道：“可惜瑞克没看到。”

    白羽立刻说道：“克劳缇娅，明码回电，五色舰队舰队长，瑞克??卡特准将殉国，五色舰队，仇不隔夜。”

    克劳缇娅点点头，这一下子乱了套，朱砂、莹绿、石黄、悍蓝中队的旧部，全都冒了出来，虽然人数并不多，但纷纷打出死战复仇的信号。

    突然克劳缇娅惊呼道：“天啊，坎宁安！一定是他！他们舰队明码通讯：‘卡普伦特突击舰队向突击队长白羽报道，虽死犹生！’”

    白羽欣慰的笑了起来，周围是她的战友，也是她的阵地，现在她如同置身五色舰队中，如同在卡普伦特，信心又回到了自己身上，罗伊立刻说道：“克劳缇娅，马上回电，‘卡普伦特突击舰队，舰队长白羽，接受他们的报道。’明码通讯！”

    克劳缇娅点点头，没等白羽准许就发了出去，可是过了一会，联邦舰队的通讯频道就开了锅，卡普伦特突击舰队，那支传说中的突击队，很多舰队纷纷向总旗舰偷偷发来电讯询问，那位传说中的突击队长长什么样子？搞得契克舰长回也不是，不回也不是，这还打着仗呢。

    奥拉也愣了，早就通过频道侦听到所有战舰的讨论，她没想到白羽的声望竟然如此之高，而有关她的传言，竟然是近乎传说一般的存在。

    艾贝丝面无表情的站在一边，低头看着地板，她一直没把白羽放在眼里，虽然伊纳洛分军区的时候，她知道自己的家人用了一些不光彩的手段，抢了她的军功，可并没觉得自己会比白羽差多少，后来自己调任首都星卫戍舰队，又以军部参谋的身份参与了卡普伦特会战，也或多或少的听过这个突击舰队的传说，但没想到那个传说中的舰队长，就是白羽。

    此后被连续晋升，她也认为是自己出谋划策的功劳，直到自己的家族突然被灭族，她也没意识到自己接连晋升的停止，跟家族的消亡有关，毕竟没有战争，军人升迁慢也是很正常的，而自己如此年轻就成了中将，暂时得不到晋升，也是理所应当，直到后来，她拟定的进攻计划，得到了菲克??杨元帅的青睐和支持，联邦促成了这次庞大的远征计划，本以为自己可以一路高唱凯歌，挺近艾玛帝都，可直到跟泰坦遭遇，她才恍然大悟，自己的才能，在敌人面前是多么的无力。

    当泰坦战舰出现时，她害怕了，将指挥权交给白羽，既是解脱，也是一种逃避。而白羽，则接过指挥权，拯救了危在旦夕的主力集群舰队，并且一路诡计多端的打击敌人，把舰队撤回了联邦，艾贝丝扪心自问，当时自己的大脑一片空白，如果自己指挥，恐怕除了力战殉国，没有其他方法，而白羽竟然打的两支皇家舰队撤销了番号，还使得艾玛皇帝恼羞成怒，再看看这些舰队，听到白羽的声音后，拍马屁般的奉承和遵从，一句‘我接受你们的报道’，就将士气处在崩溃边缘的舰队重新燃烧起来，自己……

    这时，舰桥的舱门打开，一名穿着油乎乎工作服的下士走了进来，艾贝丝打量了他一眼，轮机舱的人，他来舰桥干什么？

    下士目光阴狠的打量了一眼舰桥，然后开口喊道：“鲜血与永生同在，光明与毁灭共存！”

    白羽立刻瞪大了眼睛吼道：“血袭者！杀了他！”

    离这名下士最近的艾贝丝愣住了：“血袭者？”

    只见这名下士从口袋里掏出一样东西，看着众人哈哈大笑起来，艾贝丝傻愣愣的看着他手里东西，似乎是一个……引爆装置！只听自己身后，白羽喊道：

    “炸弹，卧倒！”

    突然艾贝丝被人猛地一拽，身体向后摔倒在地，拽倒她的人就是克劳缇娅，她猛地窜了出去，撞到下士的身上，把下士顶出了舰桥。

    罗伊喊道：“克劳缇娅！”

    白羽也跳了起来，却被脚下的酷菲箱子绊倒了：“不……”

    舰桥的大门正要关闭，一股剧烈的爆炸从门缝冲了进来，艾贝丝两眼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罗伊被爆炸的冲击波吹得飞了起来，由于舰桥的大门是防爆门，虽然没有完全关闭，可还是阻挡了大量的杀伤力，一时间，舰桥里充满了高温，损坏的设备也冒起了浓烟，舰桥大门发出吱吱的声音，在高温下开始慢慢变形，白羽挣扎着爬起来，踉踉跄跄的走到指挥椅旁，按下通讯器：“舰桥……遭袭……营救……”然后就昏死过去。

    反应最快的自然是旗舰旁边的无敌舰队，汉娜发现旗舰出现不明原因的爆炸后，立刻驾驶战舰跟其对接，可是气闸舱打开后，她发现通往舰桥的勤务走廊已经被火势阻挡，根本无法通过，正当焦急的时候，几副机械手臂飞了过来，每副机械手臂都拎着一两个人，他们的制服全是血迹，有人身上还燃烧着，机械手臂立刻把人送进汉娜的独角兽号，然后封闭了气闸，心领神会的汉娜让战舰迅速远离‘血腥玛丽’，几秒种后，‘血腥玛丽’就爆炸了。

    奥拉已经用灭火器扑灭了他们身上的火焰，汉娜开始检查起来，一个浑身黑乎乎的人爬了起来，在机械手的搀扶下，跌跌撞撞的跑进舰桥，拿起通话器：“咳，咳……我是白羽，各舰继续坚守岗位，全力歼灭敌舰，舰队总旗舰，由独角兽号担任，以上！”

    “长官！”汉娜惊喜的喊道，白羽还活着，她无力的靠在指挥椅旁，不时吐出几口血沫：“救人……”

    汉娜立刻把注意力转移到了其他人身上，虽然分不清是谁，可是有一个人伤的特别严重，其他人只是不同程度的烧灼伤和受到震荡昏厥，似乎并无大碍。

    奥拉的机械手臂推来了医疗舱，接着跟汉娜一起把伤者放了进去，汉娜呼叫了救援舰，把伤员转舰了，他们会被迅速送往基地救治。

    汉娜跑回舰桥，发现白羽正坐在指挥椅上，一边握着通讯器，一边看着舷窗外的景象，根据奥拉提供的讯息，稳定着舰队，旗舰突然被炸毁，搞得人心浮动，可是当大家听到白羽镇定的声音，情绪很快稳定了下来。

    “长官？”汉娜打量着狼狈的白羽，仔细确认着她的伤势，白羽只是被轻度灼伤，胸廓受到冲击，并不严重，不过现在全身被烟熏得黑乎乎的，额头的头发还被燎掉了一片，看着挺吓人的。

    白羽看了汉娜一眼：“我没事，你现在担任我的副官。”

    汉娜立刻敬礼：“是，请您下达命令。”

    白羽看着她半边领口的准将领章，轻声说道：“复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