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边泛起一丝鱼肚白的时候,周昂的房间中便亮起了烛光,这早起的习惯倒是一直未变。
很快便有侍女端来热水,等到周昂洗漱之后,姜小昙一如既往的亲自为他穿上了衣服。
今日周昂又穿上了那身紫色莽龙袍,连貂蝉冠也带上了,腰间甚至挂上了那枚兴建伯玉印,看起来颇为隆重。
“听说那葛遂良家有个美若天仙的女儿,夫君一定很期待今日的文会吧?”姜小昙为周昂系上玉带,口中却有些调侃的说道。
周昂似乎已经习惯了姜小昙对其她妙龄女子的敌意,立刻一脸正直的说道:“哪有那么多美若天仙?动不动就美若天仙,那这天仙岂不也成了凡俗之人?我就是去看看这些西北才俊,毕竟咱们正是用人之际嘛。再说那么多青年才俊,人家葛家小姐恐怕都挑花眼了。”
“就你理由多,早去早回吧。另外宗保他们今日便启程了,应该十日后就能到西安了。”姜小昙白了周昂一眼,倒也没有一直纠缠绿菊文会的事情。
听到姜小昙提起罗宗保和江城,周昂也笑着说道:“许久没见这两个孩子,倒是真的很想念了。”
“此番他们回来,该传他们修道入门之法了吧?这普通人寿元终究有限,我可不希望看着这些孩子一天天老去,这生离死别最让人难受,反正我是不愿看到。”姜小昙上下打量着周昂,同时语气有些坚决的说道。
一直以来周昂都禁止姜小昙传授江城修行之法,而他自己也从不教授罗宗保修行之法,虽然两个孩子没说什么,但姜小昙却是一直颇有微词。
“这个你就别操心了,自然有人教他们的。”周昂故作神秘的说了一句。
“嗯?你是说哪两个妖仙?她们要出现了?”姜小昙一听便明白了,不过还是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周昂点了点头,而后大有深意的说道:“再不出来,她们这辈子都别想还掉因果了,你夫君我的因果岂是那么好欠的?”
姜小昙看着周昂,神情忽然变得古怪,而后点了点头,故作认真的说道:“确实不好欠,有些人就撑了下伞,就骗了一个貌美如花的娘子,这天底下欠谁的都好,可千万别欠兴建伯你的!”
“哈哈,夫人又调皮了。”周昂闻言哈哈大笑,两人除了相敬如宾之外,也并不缺少这些嬉笑打趣。
用过早餐之后,周昂便坐着官轿出了西安城。
葛遂良的府邸并不在西安城内,因为他是在城外修建的庄园,而且据说这位附庸风雅的葛侍郎,还是按江南园林的风格修建的庄园。
在西北之地修建江南式园林,葛家的府邸也是远近闻名。
出城不到五里,周昂就看到一片白墙灰瓦的墙院,那院墙上还有植被覆盖,远远的就能感受到草木繁盛。
此刻通往葛府的路上已是车水马龙,许多身着长衫的文人或骑马或坐轿,似乎都是来葛府参加文会的。
原本绿菊文会也没这么大的名气和规模,不过因为今年有周昂参加,而且他的《知行论》又成了来年恩科的必考内容,自然更多的士子闻风而动,都想来聆听周昂的教导。
周昂的官轿并不招摇,他没有出来倒也没引起多少人的注意,不过等他官轿落在葛府门外时,他那一身紫色莽龙袍就尤为显眼了。
今日来的最差也是秀才,这些人自然一眼就猜到了周昂的身份,一见周昂便吩咐上前见礼,也不忙着先进去了。
“学生李寿拜见兴建伯。”
“学生卫东来拜见使君。”
一声声问候此起彼伏,有人称呼周昂爵位,也有人称呼他使君,他的到来反倒让葛府门前先热闹了起来。
“诸位快快免礼,今日可没什么兴建伯,也没什么使君,大家都是读书人,我也只是这绿菊文会的客人。”周昂对着众人回了一礼,言辞谦虚让人如沐春风,瞬间便在这些士子心中留下了极好的印象。
周昂虽然是对着众人一起说的,不过每一个士子脸上都是欣喜无比,毕竟周昂与他们平等相待,今日这经历以后拿出去也是能吹上一吹的。
“学生温如春,拜见使君,几日不见使君风采更盛。”忽然人群后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周昂循声望去正是那个人如其名的温如春。
周昂对温如春印象极深,不仅因为此人弹得一手好琴,更因为那古琴本就不是凡物,加上他后来半路遇鬼,周昂又与他有些交往,两人也算旧识。
“温举人别来无恙,看来今日又能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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