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豆婆婆很明白她公婆是怎么想的,从捡回柱子那天起就寸步不离地把他带在身边,干活的时候也一样,用根布带子把孩子绑在自己背后。头两年时柱子体弱多病好几回差点没死了,豆婆婆就更是一眼都不离开他,有时整宿整宿不睡觉地守着他。”
“伟大的母亲,柱子很幸运。”
“谁说不是呢。多亏着豆婆婆是真心待柱子好,不然,甭管换了哪一家,就柱子这种捡来的孩子都不可能活得这么好。你看他这大个子长的,都快顶到门梁了。”
里正这话多少有些夸张,但柱子的这个身高在农村里来讲确实是很突出的了,比他那俩铁哥们高了半头有余。若单单是长得高的话也不能说明什么,但柱子不单是高而且还挺壮实的,看来这生活水平应该是不错。“柱子他家以何为生?”
“豆婆婆在娘家的时候就学会了做豆腐的手艺,要不大家伙咋管她叫豆婆婆呢?要说吧,这做豆腐的手艺也不算太稀罕,村里有好几户人家都会。可谁家做的豆腐都没有豆婆婆做的好、卖的好,县城里好几家大酒楼专要豆婆婆家的豆腐。刚开始时大家伙还以为豆婆婆会啥窍门呢,后来就有人半夜里偷偷扒在豆婆婆家墙头上看她做豆腐。看完以后才知道,诀窍就是一丁点窍门也没有。”
“呃?”安萍儿表示很疑惑。
“甭管是做豆腐还是干农活,总会有些窍门的,更省劲、产量更高的窍门。村里那几户人家做豆腐都是变着法地让豆腐更白、更松软,这样一斤豆子能出更多的豆腐,而且卖相也好。豆婆婆做豆腐的时候根本不用这些窍门,完全就是按照老法子,特别的费力气、费时间,做出来的豆腐颜色也不鲜亮,而且豆腐的产率还挺低的。但就是有一样,这豆腐确实好吃,听说越是嘴刁的人越能吃出这豆腐的好来。”
安萍儿眉头微蹙。“这豆腐再好也不过就是豆腐而已,买家最多不过是多给几文钱。豆婆婆多费了那么多力气、而起产量还低,多挣那几文钱其实挺不划算的。”
里正点头说:“就是这个理。村里那几户做豆腐的人家一算计,其实他们赚的比豆婆婆多,而且还比豆婆婆省劲。豆婆婆家的豆腐将将够那几家大饭店、大酒楼用的,根本不往外边卖。那几家呢就拿到县城里菜市场去卖,薄利多销的生意也不错,两边互不干扰、相安无事。”
安萍儿不禁有多看了豆婆婆两眼,觉得这人还是挺聪明的。
做生意不可能没有竞争,有竞争时保不齐就会有人使出下三滥的手段。比如,你家豆腐不是做得好、人人都喜欢买你家豆腐嘛,我就造谣说你家豆腐里掺了什么恶心东西、你家做豆腐的时候连手带脚的一起上,顾客们听了这个谣言后即使不相信恐怕也不想再买你家豆腐了,毕竟谁也不想一边吃着东西一边想起什么恶心事嘛。
若是豆婆婆家里比较有背景、比较强势的话,应该没啥人敢这样欺负她。但她是个不招公婆喜欢、带着捡来的儿子过日子的寡妇,同行里敢欺负她的人估计少不了。
惹不起就只能躲,这听上去挺消极的,但能干净利落地躲开竞争对手、守住自己的那点市场份额,这说明豆婆婆还是蛮厉害的。尽管她是凭借付出更多的劳动、耗费更多的时间才保住县城里高端市场的,但安萍儿依然认为豆婆婆挺聪明、挺看得清形势的。
那么,聪明的豆婆婆此刻如此焦虑紧张地站在门口外是为哪般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