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周远良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将人掐死这事没有太多的花样手法,但因为行凶者的力量不同、被害人的身体情况不同等原因,所以导致死者的吼骨不一定会碎裂。同样的,第二名死者的吼骨未碎裂也不能证明他不是被掐死的,正如刘先生查得死者的口中有少量烟灰也不是一定证明死者是被烧死的。
在本案中,有可能是凶手很小心地掐住了两名被害人的喉咙以避免弄碎吼骨、留下痕迹,但因为张老爹年纪大、骨头脆弱而未能完全成功。而且也是因为遇到了刘先生这样比较认真负责且经验丰富的仵作才能发现那细微的碎裂痕迹,若是遇到个水平稍差的仵作有可能就漏过了这条线索。
死者口中有少量烟灰、肢体有一定程度的挣扎,这都是被火烧死的典型症状;但吼骨碎裂这又是被掐死的典型表现。一名死者的身上出现两种致死痕迹,这事很有问题,周远良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住户人家室内的东西非常少,真可以说是家徒四壁,周远良认认真真地看了两圈也未发现任何线索,任何能证明两名死者真正死因的线索。周远良觉得现场勘察只能到这种程度了,于是他转头问从一进屋起就像只小狗一样四处嗅来嗅去的安萍儿:“平安,发现什么了?”
“这屋里有很明显的紫胶虫、靛青以及毛发被烧焦的味道,另外,”安萍儿又抽了抽鼻子,说:“有煤油的味道,很多煤油被焚烧的味道。”
周远良有些疑惑地问安萍儿:“紫胶虫?靛青?”室内有毛发被烧焦的味道,这个周远良表示理解,毕竟屋里有两名遗体烧毁严重的被害人、他们的头发胡须几乎都烧没了。但另外那两种味道是什么呀?
“紫胶虫和靛青都是为丝绸上色的原料。”安萍儿回答完周远良的提问后开始讲述自己的猜想。“火灾是发生在凌晨的时候,距离现在有一个多时辰了,而且火灾发生时刮了一阵的风,按理说除了烟味以外其它的味道都会被吹散,至少会被吹淡很多。现在这屋里能闻到明显的紫胶虫、靛青以及毛发被烧焦的味道,说明这屋里曾经烧过丝绸,很多丝绸,不然味道不会持续到现在。”
“丝绸?而且还是很多浸有煤油的丝绸?”周远良不怀疑安萍儿的嗅觉和推理能力,而是对这户明显生活困顿的人家能拥有很多丝绸这事表示疑惑。
刘先生提示说:“大人,这屋中虽然整体都有火烧的痕迹,但两名死者所在的位置烧得尤为严重。原本我想的是死者的被褥、衣物引发了这一情况,但既然平安说是室内曾烧过大量丝绸,那想来这些丝绸都铺垫在了两名死者的床褥上或穿着在两名死者的身上了。”
丝绸可不是便宜货,别说是张家这样的贫困农户了,就是不愁生计的普通人家也不可能铺的、盖的、晚上睡觉穿的都是丝绸物品呀!此事大大地有问题。
周远良又环顾了一遍这屋子,想着丝绸除了触觉顺滑、颜色鲜亮、产量低、售价昂贵以外的另一个特点——丝绸是易燃物。
在诡异的火灾现场发现大量不应该出现的易燃物,周远良已经不止是心情凝重了,作为断案高手的他已经“闻到了”凶杀的味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