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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二章 早已逾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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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过陛下。”萧清面无表情跪地。

    榻上帝王纤长睫羽微敛,烙下神秘魅惑的弧度。似昆仑山雪水般的肌肤上隐隐映上一缕华光,衬得面容如水如月华。

    一刻钟。

    两刻钟。

    三刻钟。

    “是不是朕不开口,你就打算一直这么跪下去?”

    帝王睫羽轻颤,缓缓睁开。眸子幽深似世间最冷的深渊,又似至高无上的云端迷雾,令人生寒。

    萧清盯着身下万金难求的雪云锻华毯,目不斜视,“陛下是这大祁帝君,威严无比,微臣不敢逾越。”

    久久的沉默在殿内悄悄蔓延。

    诡异,莫名,冰凉。

    从榻上传来衣衫轻柔摩擦声,接着一双修长似玉般的光滑双足出现在萧清眼前。

    从不知道男人的双脚也能这么勾魂摄魄,魅惑人心。

    白得晶莹剔透,似被天山雪水浸透过一般,莹润光洁。又似鬼斧神工的匠手精雕细琢般,棱骨分明。

    不得不说,老天对待这个男人,真的是颇为怜爱。似乎要将这世上最美的一切,通通赐予他。

    却唯独没给他最重要的东西。

    萧清眼中思绪闪烁,蓦地下颌被一只修长的手捏住,缓缓抬了起来。

    帝王冰雕玉彻般的绝世容颜映入眼帘,眸子是最冷的湖水,冰凉莫名。

    “逾越?”帝王语调微扬,眸子越发幽深,“你在走进这穹华宫时,便早已逾越。如今还要跟朕说不敢?”

    萧清目光一瞬不瞬,直视男子,“既然如此,陛下为何还要给臣这个逾越的机会?”

    帝王妖瞳微眯,闪出莫名寒光。

    殿内空气染上一层寒霜。

    “衣服脱了。”帝王声音毫无波澜。

    萧清眸光一闪,诧异望向面前男人。

    “还是,让朕帮你脱。”帝王缓缓靠近,幽凉慑人的气息笼罩萧清全身。

    抬起冰雕般纤长玉指,抚上了萧清胸前的盘扣。手指灵活一勾,盘扣松开,露出了里面白色内衬。手缓缓下移,却蓦地被一双带着湿意的手掌攥住!

    萧清冷冷抬头,“微臣自己来。”

    帝王嘴角勾起一抹兴味,收回手指,静静望向身前的少年。

    萧清面无表情解开胸前的盘扣,抽出腰间的帛带,长衫散开,露出里面暗绣青竹的白色中衣,衬得少年的肌肤更加白皙。

    将手中长衫随意扔到地上,淡淡开口,“是否要继续?陛下?”

    少年毫无波澜的声音让帝王双眼危险眯起。

    萧清抬手抚向贴身的中衣,解开脖颈下的暗扣,露出纤长细腻的肌肤。毫不在意继续向下,每解开一个暗扣,少年纤瘦白皙的身子就多透露一分。

    素衣如雪,秀逸非凡。似清风明月,不染纤尘。

    帝王伸手,握住少年解扣的手指,眸子望着眼睑微垂,眉宇间却透出倔强的少年,声音低沉似古琴,“跟朕去个地方。”

    萧清一愣,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物当头罩下,遮住了视线。

    腰上被一双手揽进一个幽凉熟悉的怀抱,身子瞬间腾空,耳边是呼呼的风声,还有衣袍飞卷的猎猎声。

    头被男子的手轻轻按在胸膛上,力道轻缓,却让萧清挣脱不出。

    耳边是男人沉稳有力的心跳声,“咚”“咚”“咚”响彻在萧清耳边,清晰又真切。只是这个身体的温度却是冰凉的,孤冷的,若不是在沉稳的心跳,和腰间有力的手掌,萧清会以为面前的男人,是冰封千年的雕像。

    不知过了多久,风声渐停,感觉脚踩上了实地。头上被罩着的东西拉下,视线清晰起来。

    面前的帝王高大修长的身躯披着一件墨黑暗金朱华披风,宛如天人般的容颜被宽大的披帽遮住,只露出似天山之巅一线天的精致下颌,还有血樱般薄而冷冽的朱唇。

    而她身上则是一件银白色披风,幽兰暗绣,银线流畅,与男人身上的墨黑披风样式极为相似。

    萧清蹙眉,环绕四周。

    他们是在一个近十丈高的楼阁中,雕梁画栋,彩绘斑斓,琼楼玉宇。四周通透,紫色薄纱轻舞,若隐若现。楼阁外远处是一大片郁郁葱葱的密林,层峦叠嶂,美轮美奂。

    萧清眼中闪过异光。

    在这里竟然有这个高的楼台,视野广阔,能将方圆百里的景象一览无余,尽收眼底。

    “这里是什么地方?”

    萧清眺望远处的山林,还有绿树成荫的古木,眼底闪过一丝讶异。

    “帝都十里外的山林。”帝王淡淡道,抬手将萧清披风拢了拢,在下颌处打成一个结。手指修长似竹,白皙如玉,灵活翻飞的手指似舞动的蝶羽,优雅高贵。

    “陛下,这样很热。”萧清微微蹙眉。现在这个天,穿什么披风啊?

    帝王声音淡淡,“若你不想只穿着中衣站在这的话。”

    萧清扬眉。这个男人,让他脱衣服不会就是因为这个吧?

    想不明白,便也不再深想。

    “陛下为何带微臣来这里?”萧清淡淡垂眸。

    帝王缓缓坐在亭内的沉香椅上,一旁桌子上是价值千金的紫砂茶具,热气飘散,白雾袅袅,瞬间一缕氤氲的茶香四溢而出。

    幽香中带着一丝天池雪水般的清凉,还有沁人心脾的醇厚。

    “过来。”

    帝王淡淡开口,萧清眸光微闪,上前坐下。

    面前的紫砂杯盏中,一片片青翠茶叶在水中翩跹起舞,宛如带着生命的灵魂,演绎出一曲茶之韵。

    萧清面前被放置一个杯子,清幽的茶香隐隐传来,闻之让人身心舒畅。

    静静执起杯子,轻抿茶水。入口微苦,随即伴着沁人心脾的清冽甘甜。不骄不躁,幽深淡然。似沉淀了许久的醇厚,让人回味。久违的熟悉感抚平了她微微躁动的心,缓缓流入的甘醇似洗涤了胸口的压抑和沉闷,变得空宁静然起来。

    蒸腾携带的茶香袅袅上升,微微浸湿她低垂的睫羽,将萧清白皙的面容浸染上一层氤氲。

    “魏统和魏腾两人昨日在大理寺牢中自尽了。”萧清毫无波澜的声音传出。

    帝王修长手指执起杯盏,指甲似贝般明光莹润。

    “我查看了他们所在的地牢,没有白绸,没有利器,也没有血迹,更没有尸体。他们仿佛是凭空蒸发般,没留下一丝痕迹。大理寺新上任主簿邱石鸿说,尸体已经运到帝都城外安葬了。”

    萧清转头望向亭外,流纱飞舞,外面是一片碧绿,树影斑驳。

    “安葬。邱石鸿说已经将尸体运到城外安葬。”萧清缓缓转头,静静望向面前帝王,眸子漆黑,“微臣不知朝廷重犯死后竟然可以安然下葬,大祁律法何时这么开明了?”

    若是普通重犯自裁身亡,通常都会裹个席子随便找个地方埋了,怎会如此好心给重刑犯安葬?

    那么,魏腾和魏统两人到底被运到哪里了?他们是真的死了吗?

    牢中没有丝毫挣扎的和拖至的形迹,这表示犯人是在已经死亡或者失去意识的情况下,被人抬出牢中。若是两人自杀,牢中不可能无丝毫他们自杀的痕迹。若两人是被人杀害,那么犯人如何进入守卫森严的大理寺?

    两方都很矛盾。

    而且,牢中实在太过干净。

    “城外,安葬,邱石鸿,消失的犯人,毫无痕迹的地牢。”萧清眸子直直盯着面前气息幽凉的帝王,“这些毫无头绪的线索加起来,让微臣生出一个奇怪的念头。不知为何,下官总觉得此事与陛下脱不了关系。可以请陛下给臣解除疑惑吗?”

    清风吹进亭中,微微扬起帝王罩在身上的墨金披风,露出那沧澜刀削般的鼻梁,宛如冰山一角,冰寒中显露锋芒。

    “哒哒…”忽然,亭外不远处的道路上传来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朝这边驶来。

    一道勒马轻喝声,马车停了下来。从车上下来一个普通打扮的汉子,掀帘对车里说了句什么,片刻,便有两个一高一矮的身影跳了下来。

    那是…!

    萧清眸子一厉,起身几个抬步走到亭阁栏杆前,俯身望去。

    一高一矮两个男子朝那汉子说了什么,神色感激。身上是粗布旧衫,却透出与往日不同的气息。

    那汉子抱拳,又与他们说了几句,将车前两匹马其中一匹缰绳卸了下来,递给他们。

    随后,又与他们低语了几句,便驾起马车折了回去,片刻就没了踪影。

    安静的道路上只剩下那一高一矮两个身影。

    高个男子牵起马,徐徐朝亭子这边走来。

    “小腾…身体…”

    “没事…段叔…”

    这些隐约不清的字样携着清风吹进楼阁中,让萧清眼中光芒更甚。

    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弧度,释然中带着一丝莫名。

    下方高大男子似乎察觉到亭中的目光,蓦地转身望来!

    在看到远处楼亭上倚着的纤瘦身影时,眸子陡然大睁!

    少年还是似初见那般,淡然明净。风卷亭纱,少年衣袍猎猎飞舞,似要卷起漫天星光。

    那双漆黑清澈的眸子,像极了记忆中那个温暖干净的男子。在他颠沛流离,孤独迷惘中,带去无数希望和生机。

    少年明净的脸庞在流光折射下,熠熠生辉。正如他纯澈干净的心,不染尘埃。

    男子嘴角蔓延上纯粹的笑意,带着感激,怀念,期冀,等诸多复杂情绪。

    朝萧清微微点了下头,眼底的温和不减分毫。

    萧清嘴角微扬,缓缓转身背对亭外,脸上是宛如月华般的沉静柔和。

    亭外传来一阵马的嘶鸣声,接着是男子的厉喝,畅快淋然,似冲破束缚的苍鹰,翱翔天际。

    马蹄声渐行渐远,逐渐隐于无形。

    亭内轻纱飞舞,只有隐隐的茶水流动声,和着清幽怡人的茶香,飘荡在四周。

    “多谢。”萧清声音多了些莫名,还有一丝复杂。

    不明白,她并没有答应他的要求,为何这个男人还要饶了魏统和魏腾两人。并且将他们送出帝都,隐藏了身份。

    亭内一片寂静。只听到茶水流动的声音。

    须臾,定王淡淡的声音传出。

    “你请求让朕宽恕这两人,是否算逾越?”

    “你近朕三尺内是否算逾越?”

    “你数次忤逆朕的意思是否算逾越?”

    男子缓缓起身,华贵的墨黑披风拖曳及地,衬得身形更加修长似竹,宛如三界神君。

    步履缓慢,却步步透出雍容。

    缓缓靠近,淡然中是睥睨天下的威压,渐渐逼近少年。

    萧清微微蹙眉,望向近在咫尺的绝冷容颜。

    “爱卿数次逾越,是什么让你以为朕会一次又一次饶过你?”帝王声音淡淡,却幽凉。

    空气染上一层窒息。

    萧清眸光闪烁,微微垂眸,脸上不露情绪。

    一道阴影笼罩,萧清呼吸微滞。却感觉那手轻轻将垂在她身后的披帽,重新戴回她的头上,伸手揽过她,似雪气息近在耳侧,“走吧。”

    揽过她,衣袍飞舞,一黑一白两道身影快速穿梭跃下十丈高的楼阁!

    萧清披风下的目光隐隐看见,由四个圆形石柱支撑起的楼阁,静静耸立在郁葱茂盛的树林中。

    碧绿一线天,孤影落霞端。

    这样的景象离她视线越来越远,在她心中却未曾有一丝消褪。

    **

    萧清回到落霞湖别院时,夜幕已经低垂。

    点点星辰忽隐忽现,在云幕遮挡下闪烁淡淡星光。

    “二哥,你回来啦!”小清蹬蹬上前,一脸笑眯眯。

    “恩。”轻轻瞥了眼小清,“你脸抽抽了?干嘛笑得那么诡异?”

    小清嘴微撇,“什么抽抽了!二哥你可真不懂欣赏!”

    呵…萧清嘴角微勾。

    “二哥,今晚咱们出去吧!”小清一脸兴致勃勃,“听说今晚有西域杂技舞团进帝都哦!还有很多好吃的小吃美食!肯定特别热闹!二哥,咱们也别老闷在家里了,出去转悠转悠吧?!”

    萧清胡乱揉着在她脚边兴奋蹦跶的汪仔的脑袋,玩得不亦乐乎。

    “二哥!你听小清说话没?!”

    萧清头也不抬,在和许久没有沟通过的汪仔进行“交流”。

    “握手。”

    “汪!”

    “敬礼。”

    “汪!”

    “撒泼!”

    “呜汪!”

    “学猫叫。”

    “…”汪仔狗眼扑腾扑腾闪烁,疑惑。

    萧清一脸严肃,“汪仔,你虽然是一只狗,但却不能将自己狗的思维永远固定!要更加灵活些!若是你发现犯人,却在没有同伴赶来支援的情况下,被凶犯发现,那么这个时候你要怎么办?”

    “呜汪——!”汪仔似乎是听懂了萧清的话般,做出一副龇牙咧嘴的恶狠狠模样。像是在说跟那些凶犯拼了!

    “啪——!”一个巴掌毫不留情拍到它的狗头上!

    “呜…”汪仔抱头痛呼。

    “错!大错特错!在孤身一狗没有支援的情况下,你应该躲在隐蔽出,发出一声柔柔的猫叫来蒙蔽敌人!这样敌人就会认为,只是一只无关痛痒的小宠,构不成大的威胁!而你,就可以衬着凶手大意悄悄撤离,将犯人的行踪快速传递给前来支援的同伴!这才是聪明的狗该有的做法!明白吗!”

    汪仔:“…”

    小清:“…”

    “来,学声猫叫!”

    “呜汪…”汪仔狗脸纠结。

    “错!不要汪,要喵!”

    “呜哇…”汪仔狗眼眯成一道缝。

    “你那是便秘!再来!”

    “啊呜。!”汪仔尖尖的嘴向前撅起。

    “谁让你学发春的狼叫了?再来!”

    一人一狗就这样旁若无人诡异地“交流”起来,一旁的小清一脸黑线。

    二哥…这无与伦比的脑子到底是怎么长的…

    “噗嗤…”忽然门口传来一道闷笑声,两人一狗齐齐转身,发现院门不知何时出现了两道俊逸非凡的身影。

    其中一人正是几日不见的沐轻尘。

    此时他正一脸憋笑地望着蹲在地上扯汪仔狗嘴的萧清,“萧兄…你这又是在玩什么?”

    萧清面无表情起身,眉梢微扬,“你这是要去参加香囊大赛?”

    沐轻尘一袭宝蓝色广袖华袍,将他衬得更加丰神俊朗。只是腰间的玉带上挂满了香囊,发间还有几朵红粉花瓣。

    男子脸色一僵,顿时哭笑不得。

    萧清上下打量他,“主街上的西域舞女很热情嘛,堂堂沐小王爷都招架不住?”

    沐轻尘抿唇轻笑,“萧兄怎么知道我是从主街来的?”

    “今日靠近青吟巷的主街据说有西域而来的舞女表演。西域女子狂野魅惑,热情奔放。一旦有中意的男子,会给他戴上特质的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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