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广东,暖阳当空。
康飞穿了一件绉纱道袍,背着个手,施施然走出来,被向鼎瞧见,未免就说他,俗谚云,春捂秋冻,三弟你莫仗着身体好,正所谓少年不知叉叉叉,老来叉叉叉叉叉……
康飞未免就笑话他,大哥你这,跟个老婆子一般唠叨个不休……话说,昨夜夷人可有为大哥萧管助兴?
正说笑着,外面进来一人,正是本来在给康飞奔波的毛半仙,康飞看见,当下顿时正色,领着他去瞧了那梁次摅的首级,毛半仙看见梁次摅的首级,先是大笑了三声,康飞本以为他要再大哭三声,不曾想,毛半仙嚎啕大哭,就如一场磅礴大雨一般,倒是让他略微尴尬。
好不容易等毛半仙哭完了一场,大约这积压在内心二十余年的阴霾随着这一场大哭都去了,毛半仙整容正色,拿袖子擦了擦眼睛。
“小老爷,请受我一拜。”毛半仙正色给康飞五体投地拜了下去,康飞扶也不是不扶也不是。
等毛半仙起身,整个人的精气神肉眼可见地就不一样起来。
“小老爷,我每常与你说,莫要依仗自己有霸王之勇……如今小老爷也见着了,霸王之勇,比之权力,那是大大地不如的。”
康飞也不得不承认这个事实,但是又想装个逼,“权力就是拳力,握拳就是握权……”
他五指收拢,紧紧攥了个拳头,可惜,因为人长得太俊美,没甚么威慑感,反倒是有点卖萌的感觉。
不远处负手而立的向大爷瞧见,未免噗嗤一声笑。
康飞讪讪然收起拳头,“毛半仙你说的话,我何尝不知道,只是,如今我再读书也晚了……”
“怎么就晚了?岂不闻,苏老泉,二十七,始发奋,读书籍……”
康飞感觉头顶一堆苍蝇,嗡嗡嗡……脑壳都疼,心说自己当初高考完毕把书都烧了,那真是读书读恶心了……自己要是个真学霸,何至于要去穿八十斤铁甲?
“毛半仙,我肚子疼……哎呀!失陪……”
看着康飞屎遁而去,毛半仙未免跺脚,旁边向鼎走过来,毛半仙冲他拱拱手,“大老爷,你和二老爷也要时常说说小老爷……”
向鼎倒是看得开,“遇仙今时不同往日,他走这一条武途,却也未必是坏事,毛半仙,我来问你,若不是遇仙,吴老大人可能斩了梁次摅么?”
毛半仙未免就说:“梁次摅经营广东多年,吴老大人若想坐稳这个两广总督的位置,那么,梁次摅不得不动,只是时间迟早的问题……”
这个……向鼎微一皱眉,却也不得不承认毛半仙的说法。
随后,毛半仙一拱手,“当然,我是要感谢小老爷的,这其中的前因后果,终究还是因为小老爷……”
“既如此,你要好生为他拾遗补缺……”
康飞如今有两广总督做背书,又有俞大猷这种当世武功第一在麾下,当然,得加个括号,扬州戴康飞不在此列。
等一万兵准备登上濠镜澳,那边濠镜澳的夷人总督平托却是缩卵了。
他又不是麻风王,有着【你要不退兵咱们今天就在这儿同归于尽】的狠辣劲儿,他万里迢迢跑来大明,为的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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