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会说出此事的来龙去脉,但不说,并不等于不存在,是非对错,更不应该被一个“箫魔传人”轻易的掩盖。
“莫执习……”
就在全场皆是沉默之际,陆十四终于找到了开口的机会。
“不论今日之结局如何,弟子都认了。只是在此之前,却有几句话要问上一问。”不给莫谈笑打断自己的机会,陆十四紧接着说道,并让过半个身子,将惊吓过度而浑浑噩噩的陈洁儿示于人前。
“莫执习,敢问洁儿可是你弹剑宫的弟子?”
陆十四问。
“嗯……不错。”莫谈笑虽不知陆十四的心思,但还是承认道。
“那位再问莫执习,身为刚入门的弟子,第一要务是何?”陆十四再问。
两人一问一答,像极了之前莫谈笑连番质问陆十四的情景。
还真是报应来的快啊。
“勤加修行。”莫谈笑回道。
“那么再问,作为一宫执习,可有教导之责?”陆十四又问。
“自然有教习……好吧,身为执习,本座自然也有教化之责。”莫谈笑隐约猜到了什么,但到了他这个地位,脸面还是要的,与其寻找借口,不如爽快的承担。
“弟子闭关两月,拓文玉璧数百枚,今日方得出关。受情丝牵连,做了交割后,便马不停蹄的拜访贵宫,一路上听到了些话,也见了些事,于是心中生疑,还望莫执习教我。”陆十四说着,双手握拳,卑躬屈膝向着莫谈笑施以重礼,可当重新挺直腰时,语气却是大变,阴沉而肃穆。
“请教莫执习,身为弟子,洁儿便是在雨中依然
练剑不辍,想来应该尽到了自己的职责。可为何控剑之术,依然入不得门,难道她资质真愚钝到半年多都难以领悟贵宫的按剑集曲谱分毫么?”
第一问出,莫谈笑脸上也阴沉了下来,目光闪烁,看似无意的向着一旁的门人弟子中瞥去。
余光下,一位身着教习服饰的门人,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心虚下,急忙低下头去。
“当初,莫执习既然答应收录洁儿,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都不该心存轻视,可为何贵宫上下皆视洁儿为耻辱,言语中更是毫不顾忌的贬斥,如此局面,却不知你这位高高在上的执习,可有责任?”
陆十四越说越是激愤,而对面的莫谈笑在接连的质问下,哪还有刚才所表现出的强势。
“身为一宫执习,却偏心偏听或者置若罔闻,放纵姑息,造就今日这般局面,莫执习只怕难辞其咎吧。”陆十四冷哼一声,再无半点客气,犹自握着竹箫的右手更是直指过去。
陈洁儿在弹剑宫遭受种种责难,陆十四打死都不相信,莫谈笑一点都不知道,否则,那可就是大大的渎职了。
既然知道,却不制止,是为放纵。
所谓上有所好,下必从焉,毫不客气的讲,陈洁儿受的那诸般委屈,其根本源头,就在莫谈笑身上。
而陈洁儿的委屈,正是今日弹剑宫残局的导火索,如此推论下去,莫谈笑根本就推脱不了责任。
“为宫执习,你对错不分,是非不辨。为人师表,却偏袒放纵。如此品行,又是谁给你的面皮,站在这里侃侃而谈?”
怀了必死之心的陆十四,可谓的彻底的撕破脸皮了。
“你……好个魔头,死到临头,还这般牙尖嘴利……”似乎被陆十四戳到痛处,此时的莫谈笑哪里还配得上谈笑二字,只见一张脸阴沉的仿若乌云盖顶,气急败坏下,若非不远处站着风信然,怕是就要动手,一剑劈了陆十四。
“魔头?哈哈,好一个魔头。可正是我这个魔头,两月中不眠不休的拓文玉璧,两耳不闻窗外事,殊不知,自己心爱之人不仅受尽白眼,甚至还要遭受一些自诩高洁的同宫师兄的羞辱。
今日,就在不久前,若非我亲眼所见,打死也不相信,就在这朗朗乾坤下,那个该死的混蛋,竟胆敢玷污洁儿的清白,那么请问莫执习,我若还能忍得下这口气,还算得上是男儿么?”陆十四怒极而笑。
终于将事情的始末说了出来,虽然于事无补,但看着脸色铁青又难掩愧疚的莫谈笑,以及四周那一众眼神闪烁心虚至极的弹剑宫弟子,心中莫名的畅快起来。
“哼,弹剑宫,好一个弹剑宫。在我看来,也就只有一个仲吕,还算是个人物。”
只可惜,身为七剑之一,仲吕早已常驻蜀山城,轻易难回宗门一次。
“今日就暂且到此吧,风执习,你且先把此子带回去,严加看管,只待日后发落。”
先是弹剑宫发生这般如此惨案,后又爆出了种种不堪内幕,身为山长,脸上也是无光,再无法作壁上观。
“遵法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