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道,虽称呼陆十四为师兄,可语气却是一点都不客气。
稷剑九宫弟子的服侍,款式大同小异,区别只在颜色以及一些细部的处理上。
比如磨剑宫的服饰为白色,弹剑宫的则是暗青色泽。
以颜色便能轻易的辨别。
服剑宫的服饰同样为白色,但跟磨剑宫又却细微的区别。磨剑宫的白色泛有一抹灰色,乃是灰白,更显古朴。服剑宫的白色,则是纯白,如那天边的白云,尽显潇洒。
灰白对洁白,若是两宫的弟子,自然很容易辨认,可对不熟悉的外人,却有些难度了。
眼前这位弹剑宫的少年弟子,显然辨别不出,故有此问。
至于其语气为何不客气,这也不难理解。
能够拜入稷剑学宫的入室弟子,哪一个不是天赋卓然的天之骄子。
若是入门时间稍长的弟子,已经能够融入稷剑学宫的环境,知道了人外有人的道理,还能很好的遮掩自身的骄傲。但那些刚入门不久的弟子,可就没这份城府了。
在这些新入弟子,依然还存留着过往众星捧月的幻想,除非是师长,便是面对同辈的师兄师姐,鼻孔朝天,也是大有人在。
这不,眼前就是最好的例子。
陆十四微微一笑,对这弹剑宫的少年的傲气,并不以为意,更不会多管闲事出手给予教训,以助其成长。
“磨剑宫,陆十四,此来访友。敢问这位师弟,可知道陈洁儿陈师妹现在何处?”
陆十四抱了抱拳,尽了礼
数后,温声询问道。
“磨剑宫,陆十四?”少年歪头重复了一遍,但看其迷茫的神色,显然是不认识也从未听说过的。
这倒也并不意外,稷剑学宫上下入室弟子何止千人,而且九宫之间,平日里的往来也不甚频繁,由不认识的人太正常了。
更何况,陆十四也不是七剑那般的名人。
“敢问师弟,可知陈师妹的住处?”陆十四可没耐心陪着这少年聊天,忍不住又问了一句。
“陈师妹?你说的可是那个走了关系才拜入宗门的陈洁儿?”少年说到陈洁儿的时候,脸上毫不掩饰鄙夷之色。
陆十四听到这话,脸色立即就阴沉了下来。
少年人对自己如何不客气,他只当是小孩子不懂事,并不介意,可若是换成陈洁儿,就完全不同了。
“走了关系又如何,在我看来,那也比你这个连起码的礼貌都不懂的小混蛋强上百倍。”陆十四再不见了往日的温和,语气已经不是不客气,而是斥责了。
“你我同宗,同气连枝,无论你认可与否,都是你的师兄。但你可曾对我尽了师弟的礼数?还有,是谁给你的胆气,对我趾高气昂?”
以陆十四现在的修为,一旦发起火来,还是颇有些威势的。
相比之下,少年的倨傲,不过就是狐假虎威罢了,如何能抵抗的了,被黑着脸膛的陆十四,吓的一连后退了数步,白皙的脸蛋更是因为羞恼、惧怕,而憋成了紫茄子色。
“你、你……放肆,你竟敢……”少年指着陆十四,有心怒斥,只可惜在陆十四威势的压迫下,连话都说不完整了。
“说,陈师妹的住处在哪里?”陆十四猛的迈出一步,威势更胜,阴恻恻的逼问道。
“在……”少年心头急跳,虽有心不予理会,但身体却更加的诚实,伸手向着某个方向指去。
“哼,这蜀山可不是你耀武扬威之地,好自为之吧。”得到想要的答案,陆十四再懒得跟少年废话,敲打了一番后,便迈步离开了。
少年虽没有道明准确的地址,但弹剑宫就那么大,顺着其指的方向,陆十四相信,找到陈洁儿并不难。
只不过,经过了这件事之后,此时他的心里,已没了来之前的欢欣雀跃,反而有些忧虑。
少年心直口快,固然让人不快,但也正因为如此,让陆十四认识到一件事。
这弹剑宫内,对洁儿的非议,绝非只是个例。
前面也说了,能够拜入稷剑学宫的入室弟子,无一不是骄傲的。正因为如此,他们可以接受比自己强的存在,却绝对难以容忍跟比自己弱的人为伍。
那么,洁儿在弹剑宫的处境,就可想而知了。
回忆起,自己受伤期间,洁儿数次探望自己,言语之中,表达的都是对弹剑宫的感激,对身边师兄师姐的感激,现在想来,怕是更多是安慰自己吧。
“傻女人啊!”
陆十四只觉得一阵心疼。
如果自己的担忧是真的,那么,这弹剑宫对洁儿就实在不是什么良善之地了,那自己该如何处置呢?
心疼,头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