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所以,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想对偷袭置之不理,是不可能的了。
但……一想到这冰雪荒原的混乱处,陆十四反而更加担心起来。
当然,他担心的不是自己,而是玄心山的那位。
所谓夜长梦多,自己若是在半途耗费太多的时间,谁敢说玄心山那边就不会发生什么变故?
没有过多的犹豫,陆十四很快就做出了决断。
“你们三人下去,解决了这边的麻烦后,就走陆路赶往玄心山。”陆十四对洗奴三人说道,没有一丝商量的余地,“至于我……就先走一步了。”
洗奴三人不知陆十四为何这般心急,可看他的样子,显然难以规劝,也就各自点了点头。
“阁座放心吧,这冰雪荒原虽混乱,但还难不倒我们三人。只是阁座,却要小心些。”牟犇隐约间,已在三人中建立起了自己的地位。
“嗯。”陆十四点了点头,也不多说,心念一动,却是没有立即离开,而是缓缓取下了背后的君酌。
他虽然无暇顾及脚下那些藏头露尾的家伙,但为了震慑宵小,以免去后面的麻烦,有时候,还是要拿出些手段来。
“你们不是会藏么?”陆十四冷笑一声,君酌剑已是悬浮着横于胸前,双手十指同时间,抚上了琴弦。
铮!
琴音抖落,一曲小调,剑气漫天。
疾!
无以数计似雪花又如柳絮的剑气,如雨般撒落,不需陆十四刻意控制,纷纷洒洒下,等落下百丈,已是覆盖了方圆数里范围。
说实话,跨越百丈之远,那些看似锋芒的剑气,也就仅仅能够勉强维持不至溃散,实在谈不上威力。
可即便如此,这手撒剑为雨的手段,还是惹得身旁的洗奴以及牟犇心惊不已。
那漫天的剑气落到地面之时,固然没剩下多少威力,只能看看在白皑皑的雪鸢冰川上留下浅浅的剑痕,可不要忘了,两人此时所处的位置,距离陆十四并不远,而就在刚刚,身处万千剑气包围的他们,可是深深感受到其中的锋芒。
陆十四若是有意,当时只需心念一动,身处其中的他们,随时都有可能被切成碎肉。
不可否认,洗奴跟牟犇看似出身卑微,可毕竟都有着深厚的修为。进入磨剑阁时间不久,虽忌惮于稷剑学宫的威名,但对于陆十四还真的未必看在眼中。
毕竟,稷剑学宫固然强大,但
并不等于座下随便一名弟子,就是深藏不露的高手。
不论出身何处,修行一道,都摆脱不了时间的沉淀。
年轻如陆十四,即便天资惊艳,又能如何?
这一路来,两人之所以对陆十四恭敬异常,不过是出于对稷剑学宫的尊敬,以及对那位百里饶奚的忌惮而已。
可现在,两人却不得不承认,他们这一次看走眼了。
眼前这个相貌虽算不得有多英俊,但气质温润如玉,大多时候都挂着礼貌和善笑容的磨剑宫弟子,是真的不好惹。
后知后觉,又不觉得有什么好意外的。
能被磨剑宫委派全权主持分阁的大局,这位年轻的阁座,又怎么可能是好相与的。
“咦,还真有那不知死的。”就在这时,陆十四突然轻咦一声。
原来,也不知是不是被陆十四这漫天剑雨的手段吓到了,下方那片白雪冰川下,竟真的有人从隐藏处窜了出来,意图拔腿而逃。
这也不难理解,陆十四这一手,固然是出于威慑,但未必就没人误会成不死不休的挑衅。
那么一些心志不坚或者自诩修为不足之辈,在陆十四等人尚未真正发动前,选择了逃遁。
凭着对地势的熟悉,以及冰雪荒原特殊的地理,只要能逃进更复杂之地,便是陆地神仙,也修行轻易追上。
话说自以为是者,也大多都有一些值得骄傲的长处。
那位选择逃遁的人,显然骄傲于自己的速度,奔跑之间,兔起鹘落,何止迅疾。只是当这一切放远百丈,映入陆十四的眼中时,却是另外一回事了。
你的奔逃速度再快,能快得过剑气么?
莫不是真以为自己的剑气隔着百丈就没了威力?
陆十四撇了撇嘴,右手食指已经勾上了暗青色琴弦。
话说,陆十四刚才那番剑气化雨的手段,除了震慑宵小,难道就真的没有立威之意?
余光中,洗奴跟牟犇皆是一脸凝重的盯着自己手中的君酌,于是陆十四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念头。
只是可惜了那位……聪明人。
锵!
剑鸣,尖锐短促。
一道肉眼可见的丝线闪烁间,便失去了踪影,然后……
白皑皑的雪地之上,那位自作聪明的逃遁者,刚刚起身跃过身前半丈高冰石的身体,于半空中微微一颤。
聪明人靠着惯性,成功的跃过冰石,并安然落地,只是……
身体半蹲于地,尤其是右腿屈膝,脚尖更是蹬在一块凸起的冰块之上,一副蓄势待发的样子,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犹如受不得严寒,被冻住了一般,聪明人就维持着这个姿势,再无动作。
噗!
就在一众或明或暗的围观者满心疑惑之时,血光突然在聪明人的脖颈处绽放。
一腔热血只用了片刻时间,便冲破了平整伤口处的冰霜,或许是受到了压制的缘故,一经喷涌,爆发开来,竟是将那颗好大的头颅,直接掀飞,落地后滚出了数丈之远。
嘶、嘶……
耳闻处,皆是倒吸冷气之声。
陆十四瞧着牟犇三人那难以置信的震撼模样,对这个结果很是满意。
对敌震慑,对下立威,一剑双雕,可谓圆满,陆十四也就没有继续留下的必要。
也不跟三人打招呼,脚下玄青剑,剑锋一转,载着陆十四破空而去,速度之快,甚至拖曳出一条拱桥形状的半弧云气。
“古有取人首级于千里之外若探囊取物一说。某一直以为不过是以讹传讹,如今看来……”不知何时,牟犇第一个从震撼中惊醒,神色复杂的望着那终于扑倒于地的无头尸体,感慨万千,“稷剑学宫,看来某这次的选择是对的。”
“也不知何时,我也能达到如此境界。”罗成想的就简单的多了。
天上如此,地上更甚。
一处被白雪覆盖的山坳中,四人聚首,围在一架巨大的弩床旁,神色铁青。
“一时贪念,悔不当初,竟是害了霍家兄弟的性命,却要我如何向他兄长交代啊。”为首的中年壮汉痛心疾首中,竟是拿拳头狠狠的锤在了胸口,发出箜箜闷响。
“嘿,还是想想如何脱身的好。那人虽走了,可他既然敢于留下三个随从,显然绝非善罢甘休。而那两男一女,想来,也不是好对付的。”身旁一猎户装扮的壮汉阴阳怪调道。
对于他们这一伙临时拼凑起来的“劫匪”,在冰雪荒原并不罕见,所为的自然是财货利益。若是能成,自然是你好我好,可一旦遭遇挫折,可就休谈什么凝聚力,没立马翻脸,已经是给足带头大哥的面子。
……
不去说牟犇三人,如何收拾残局,陆十四靠着怀中的地理堪舆,一路上毫不停留,不停不歇,半日后,终于抵达了玄心山。
望着脚下那破败的山门以及……
陆十四不得不承认,这昆仑仙境,确实存在比白云间还远不及的宗门,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
为何空气中这份紧张是从何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