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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看那巨剑,其周身处凭空出现了数以千万条锁链,如蛛网般将其牢牢捆缚。
千万条锁链同样锈迹斑斑,却散发出灰白毫光,不时有紫色电流闪烁,穿梭于巨剑之上。
每一道电流激荡,都刺激的巨剑剑身震颤,不时的有青红铁锈抖落。
剑鸣箜箜,似惨叫,似哀嚎,更似控诉。
瞧着巨剑一次次的被紫电折磨,不群阙怒吼连连,奋不顾身的再次冲上,可没等靠近,就被激射出的紫电再次击退。
紫电击身,不群阙那满身的鱼刺根根僵直倒竖,蛟身抽搐,痛不欲生,连同陆十四也是遭了大罪,虽远在不知多远的高处,依然如遭雷殛,双腿一软,半跪于地,嘴角已是沁出了缕缕鲜血,赫然是本命法宝的反噬之象。
陆十四,一手撑地,一手竭力的箍住颤抖的膝盖,努力不让自己摔倒,低伏着脑袋。
滴答!
鲜血滴落。
此时的陆十四除了嘴角,连鼻孔、眼角以及耳孔,都已染红,可谓七窍流血,形象分外骇人。
在过去短短的时间里,不群阙几乎疯了般的一次次的撞击巨剑,又一次次的为紫电击退,十余次之下,似蛟犹蛇般的剑身上,已经裂痕遍布,受其连累,陆十四也是深受重创。
受创的不仅是身体,还有精神。
从未有过的疲惫感,让陆十四头昏目眩,便是连神念都难以维持,显现出的景象越发的模糊,由明转暗,如风中残烛,渐渐晦暗,一同熄灭的还有陆十四的意识。
昏迷过去的陆十四并没有看到,就在岩浆千丈之下,
那为紫电环绕的斑驳巨剑,突的发出绝望而疯狂的颤鸣。
“苍天,你还要困缚我多久……咯咯,你既无心放我,那就拼着舍弃这幅皮囊不要,也定不如了你的愿,嘎嘎!”
巨剑嗡鸣,紫电闪耀,一方破釜沉舟,誓脱囹圄,另一方自是竭尽全力死死弹压。
两者相抗,引发的动静可是不小。
一时间,偌大的蜀山都震颤了起来,山巅上的火山口,更是岩浆汹涌直上,淹没井口,携万钧之力,直射苍穹。
铛、铛……
铜钟九响,响彻云霄。
此乃稷剑学宫最高级别的警兆。
顷刻间,飞剑潇潇,成百上千,盘旋着直抵山巅。
“九宫听令!”立于最高处的飞剑之上,一中年男子神色凝重。
“谨遵山长令!”四周,数千学宫门人齐声称诺。
“剑妖桀骜,再起腥风,打破了魔窟入口。”中年男子挥袖手手指身后千丈岩浆,“此番规模实乃百年难见,是我稷剑学宫之大凶险,但……更是天大机缘。闲话且休,尔等随我列阵,待将这冲天岩浆镇压后,便杀将下去。”
“诺!”
震天煊赫,由中年男子当头,千百柄飞剑立时化作各色流光,于空中摆出剑阵,剑气纵横,锋芒毕露,竟是在云端组成一副恢弘画卷,将将盖于入柱冲天的岩浆之上。
恘、恘……
云端画卷中突然泼洒下如织剑雨,飞流直下,无一不斩在炽烈岩浆之中,瞬间让其七零八碎,凭白矮了十余丈,徒留下漫天星火,四散坠落。
剑雨交织,连绵不绝,饶是岩浆汹涌,也被无情碾压,冲天火柱分崩离析,只是几息的工夫,便被彻底镇压了下去,若是站在火山口,俯视而下,便不难看到,原本为岩浆充溢的火山,竟是出现了一道宽及数丈的无底空洞。
“随我入魔窟。”山长随手一划,收回飞剑,直指下方万丈空洞,厉声断喝。
一时间人影似梭,无不踩踏飞剑,士气澎湃却井然有序的直坠火山,消匿于无底空洞。
蜀山震颤渐渐平息,却也落得个满目疮痍,破败难堪。
原本的生机勃勃已是化作片片死寂,遍寻整个蜀山,竟是再难寻到一个人影。
但凡身在蜀山的门人弟子,都已跟随山长杀进了火山熔浆。
这一去,便是五日,才有受了伤或者疲惫不堪者,飞出火山口。
而就是在这五日,昏迷于剑妖府内的陆十四俨然被人忘却。
话说,当时岩浆上涌,却不知是何原因,竟是没有一丁点的火星倒灌入洞,如此也才保全了他的一条性命。
待陆十四从昏迷中醒来,已是七日之后。
努力睁开酸涩疲惫的双目,第一眼看到的,只是陋室一间,不大,弥漫着浓重的汤药味,闻之,皱眉不已。
吱呀!
斑驳木板房门被人推开。
“呀,你果然醒了!”门外挤进一总角童子,粉雕玉琢的眨着明晃晃的大眼睛,看到苏醒过来的陆十四,分外欢喜。
“你是?”陆十四心有疑惑,刚开口发问,下一刻却是脸色大变,不由的抱住脑袋,凄厉惨叫起来,“啊,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