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原本化作枯骨的薛衣侯跟左洛宾,已经重铸肉~身,不仅如此,便是连过往因为种种原因留下的明伤暗伤,亦得以修复。
至于那两团紫焰,也随之功成身退,彻底熄灭。
血肉焚化,无疑是痛苦的。而血肉重生,也好不到哪里去,虽不痛,但却其痒难奈。
好在,左洛宾已是无魂的活死人,而薛衣侯则心沉本命法宝,全力洗炼左洛宾的魂魄,对外的感知上都降到了极点或者直接失去了痛觉。
紫焰消失,浅水滩也渐渐的恢复了宁静,仿佛过往发生的一切都只是幻觉,唯一能证明的只有那叶方舟,几经摧残后,已是破败不堪。
船舱尽毁,船体千疮百孔,甚至有多处已是漏水,勉强还能浮于湖面。
一昧紫焰肉白骨,重铸薛衣侯跟左洛宾肉身,而对云咏君……直至火焰熄灭,似乎都没有特别的变化。
“吁!”
一记悠长的吐息,云咏君缓缓的睁开了眼眸,颇有些哭笑不得。
背身中,偷偷的掀起衣袖,露出莲藕般白皙的手臂。
低头瞧去,白皙手臂无声无息中蒙上了一层无暇的玉色。
“原本打算成就冰清玉洁体,怎奈天意弄人,竟成了朱唇玉面……哎!”
幽幽一叹,本就美的不可方物,现在又多了这朱唇玉面,可谓是彻底的走到极致了。
按理,但凡女子,又有谁会嫌弃美貌的,可事实上,于云咏君而言,很多时候,容貌都成了她的负担。
在瑶池,冰清玉洁称仙子,而若是朱唇玉面,那就只能作……妖孽。前者,人人追捧,至于后者,不说人人喊打,却也绝对会为
那些自诩德高望重之辈所不容。
这可不是随便说说的,要知道,就在千年前,便有前车之鉴——妖后妲己!
瑶池是必须要回去的,不论其他,那里可承载着自己的成仙路。
唯一的好消息是,这刚刚成就的朱唇玉面还在幼年期,远没到相由心生的成熟地步,平时不彰显于外,想来还是可以瞒住一段时间的,只是……
似乎想到了什么,云咏君不由的转头,瞥向了那个原本两不相干但现在乃至未来,却注定会割舍不断的年轻男子。
呸!
也不知是感受到了云泳君的侧目还是其他的原因,原本闭目沉心洗炼的薛衣侯突然张嘴,满是嫌恶的吐出一口浓痰。
不过,那浓痰未免也忒大了些,足有拳头般,落到甲板后,竟是高高弹起,直射苍穹。
“想跑?!”不知何时,薛衣侯睁眼,目光若电,追寻着那飞射向天的浓痰。
准确说,那并非是浓痰,甚至不是液体,而是一团浓墨色泽的气团。
再准确一些,那是历经邪火炙烧、万剑穿心,洗去记忆的魂魄,左洛宾的魂魄。
如果要用一个词来形容薛衣侯此时的心情,那绝对是句必定会被和谐的咒骂。
他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原本顺风顺水的洗练,在最后关头竟然出了岔子。
不群阙……主动排斥了左洛宾的魂魄,不,不仅仅是排斥,而是嫌弃。
因为嫌弃,遂将其当做浓痰一般,吐了出来。
反观洗练后的左洛宾魂魄,虽没了过往的记忆,却保留着趋吉避凶的本能,一经脱离桎梏,首先想到的便是逃跑。
薛衣侯会放过他么?
怎么可能?
本着自己得不到,别人也休想占了便宜的心思,只是瞬间,薛衣侯便下定决心。
哪怕被云泪反噬,也要毁了它。
“哪里跑,死来。”怒吼声中,薛衣侯眉心突然撕裂,从内钻出了一尾骨蛇,赫然是本命法宝——不群阙。
本命法宝,一体同命,驾驭只在薛衣侯转念之间。
嗡!
自眉心钻出的不群阙,迎风而涨,何止十倍,瞬间便化作一丈多长,蛇身摇曳,匹练般扶摇直上,直向左洛宾的魂魄追去。
唳!
一声鹰唳,响彻云霄。
眼看只是转眼间,不群阙便追上了魂魄,谁知,就在此时,云端突然钻出了一头苍鹰。
似乎感受到了生命的危险,苍鹰尖啸,扑打着双翅,企图折转远离。
只是它快,魂魄更快,不群剑则快上加快。
它感受到了危险,魂魄的危急感更浓。
于是,有趣的一幕发生了。
眼见逃无可逃的墨色魂魄,虽满是不甘,可在生死关头,毅然做出了决定,扑上苍鹰,顺其毛羽而下,自毛孔处侵入。
下一刻,苍鹰那原本灰白分明的眸子,便被完全染成了墨色,不见一丝的眼白。
“缠!”下方,薛衣侯心思疾动,竟是临机改变了心意。
器随意动,不群阙身形灵动微扭,堪堪避过苍鹰,丈长的蛇身顺势一卷,便死死的将苍鹰缠绕,双双自天空坠落。
“鹰,熬鹰,不错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