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御玄澈,拿命来!”
“轰”的一声,马车瞬间四分五裂,一道凌厉至极的掌风朝着御玄澈呼啸而去。
龙一不知来者何人,下意识厉色喝道:
“放肆!谁敢伤王爷!找死!”
说着,他便挡在御玄澈身前,欲与来人一战。
可当他面对那双眼眸时,却不禁凄然。
那是一双熟悉而又陌生的眼睛,可如今却是猩红一片。
龙一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应对,但他并未退让半步,依然坚定地守护在御玄澈身前。
刹那间,掌风如预期而至,但却并未如龙一所料,落在他的身上。
“扑通”一声,是御玄澈双膝重重跪地的声音。
他单手撑地,艰难地直起身子,
“嘶”的一声,肩胛骨处传来撕裂般的疼痛,鲜血从嘴角滑落,留下一道血印。
“混账,还我兄婿命来!还我宁儿命来!”
谢云骁眼红如血,怒声吼道,他死死盯着眼前那熟悉的身影,再次抬起手掌,向御玄澈袭来。
龙一回过神来,率领龙卫迅速上前,护在御玄澈面前。
须臾之间,双方便激战在一起。
众龙卫不敢对谢云骁下重手,只能用自己的身体去承受他的攻击,以保护自家主子免受伤害。
他们一次次被击倒,又一次次爬起,不断重复着这个过程。
就在这时,
“住手,”
御玄澈清冷的声音传进众人的耳朵,使双方下意识的收回手。
“放肆,还不速速退下!”
冷冽之声,带着毋庸置疑之意。众龙卫闻声,虽心有不甘,但仍顺从地退至两旁。
此时,府门口仅余谢云骁一人,以及被众卫簇拥于中,身着玄袍,依旧清冷如谪仙的御玄澈。
谢云骁眼中的杀意宛若实质,怒恨滔天。
他死死盯着御玄澈,仿若欲将其碎尸万段,以告慰至亲在天之灵。
“谢将军,事已至此,你欲何为?”
御玄澈率先开口,其俊美的脸庞在这一刻显得格外平静,似是早有预料。
他并未因谢云骁散发的滔天恨意与杀意而发怒,
仅以清冷目光凝视谢云骁,波澜不惊,令人难以捉摸。
“我欲何为?你难道不知?”
谢云骁目光一寒,瞬间足下轻点,飞身掠至御玄澈身侧。手中长刃划破长空,须臾间横在其脖颈之处,
“自然是取你性命,以偿血债。”
御玄澈无惧,他淡然看着谢云骁,从其眼底深处,望见那深沉的痛楚,
他薄唇轻扬,
淡然道,
“动手吧!我死有余辜。”
“我早已将生死看淡,以我之命相抵,在所不惜。”
“王爷,……”龙一心下惊惧,忧心忡忡。
“谢将军,得饶人处且饶人啊!”
龙一苦苦哀求之声,谢云骁聪耳不闻,
只因御玄澈那淡漠的声音在他耳畔不停的回荡,让其那握着长刃的手,竟是在微微颤抖,
他眼中闪过一丝异样,
但,不过是转瞬间,眸底翻涌着血腥的恨意又悄然覆盖,
他恨恨地道,
“你当我不敢杀你么?”
“哼,瞧你如今这半死不活的样子,杀你反倒便宜了你。让你苟活于世,受尽折磨,方解我心头之恨。”
话落,谢云骁收起手中长刃,留下一句:“本将今日不杀你。”
他阴沉着脸,凝视着御玄澈,眼中情绪剧烈翻涌,一字一句道:
“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这罚,你可受?”
未等御玄澈回应,他便抬手,一掌劈在御玄澈双腿之上。
“咔嚓”一声,
御玄澈的双腿如遭利斧劈开,生生断裂。
他猝不及防,伸手扶住一旁的龙卫。
御玄澈清冷的面容因剧痛而扭曲,眸中那抹淡然瞬间被痛楚取代。
他紧咬牙关,道:“多谢,谢将军手下留情!”
谢云骁这一掌,不仅断了他的双腿,连膝盖骨也一并劈开。
即便日后痊愈,也会落下残疾。
谢云骁听着其的道谢之言,心中一凛,移开目光,而后转身准备离去。
却在不经意间,他的余光扫过一旁蜷缩在地上的雪见,
他微微一顿,复杂地看了御玄澈一眼,冷哼一声,迅速离开,转瞬便没了踪影。
“王爷,您怎么样?您的腿……”“属下这就去请御医,您忍耐一下。”
龙一等众人将御玄澈重重围住,他面色苍白如纸,身上不知增添了多少伤痕,但其仪态依旧高贵清华,只是眼眸中黯淡无光。
“无妨,”他轻轻摇头,冷漠开口,制止龙一的靠近,
“不必如此聒噪,速去找个大夫来,替本王接骨即可。”
他语气平静,仿佛刚刚承受那撕心裂肺痛楚的人并非他。
龙一虽忧心忡忡,但王爷有令,他不得不从,只得迅速找来大夫。
御玄澈在众人的簇拥下,被安置在软榻上,大夫开始为他接骨。
“王爷,您忍耐一下,这接骨之痛,老朽也无能为力。”
大夫此时也是满头大汗,他战战兢兢地看向御玄澈,事先提醒,接骨之痛非常人所能忍受,何况王爷金贵之躯。
然而,御玄澈却打断了大夫的话:“无妨,本王可以承受。”
大夫闻言,不敢再废话,立刻开始接骨。
御玄澈的额头早已挂满汗珠,他强忍着剧痛,任由大夫将断裂的骨头接好,上好药,用木板将他的双腿固定好。
待一切处理妥当,他才得以喘息。
但即便如此,他也并未恢复往日的意气风发,
反而变得更加沉默,双眼空洞无神,直直地盯着前方一处,似乎在沉思着什么。
“都下去吧!本王要静一静。”
御玄澈如此平静,令龙一心中稍微松了一口气。
他刚应声退下,耳畔却再次飘来自家主子清冷的命令,
“给本王搬些酒来。”
龙一那刚刚放下的心,又陡然提了起来。
“王爷,不可,您需要……”
话未说完,便见自家主子那空洞而又猩红的双眸正阴冷的看着自己,
“怎么。本王的命令你听不懂吗?”
他的语气中,带着一股令人无法反驳的执拗,以及……
决绝!
“是,王爷,”
龙一硬生生的改了口中之言,麻木的应了一声。
须臾,便有人将酒呈上。
御玄澈一手持杯,开始缓缓喝了起来。
这一夜,
所有人都没睡,
所有人又都在睡。
谢云骁在府邸辗转反侧,
御玄澈在屋内,独坐至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