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
囚笼?
江中?
这么恶毒的主意,这西戎王子竟然能堂而皇之的说出,
“这摆明了是要羞辱于王爷,王爷定不会答应的。”
而沈清宁闻之,那如死水般沉静的心竟颤动了一下,那原本默默数着指甲纹路的玉手,不知不觉间已悄然攥紧,骨节泛白。
她抬头漠然望向滚滚翻涌的江水,耳朵却竖了起来,
她想知道,那个无情之人会作何解答?
御玄澈闻言,并未答话。
他负手而立,目光如炬,直直地凝视着船只上桀骜不驯的男子,眼眸深处,尽是令人难以分辨的复杂情绪,不知究竟作何感想!
而不远处,先沈清宁一步到达江边,从而隐匿在江边一隅的暗处之人,心中焦虑万分,
“玉容姑娘,如何是好?此种状况沈小姐可曾吩咐过,我们该当如何?”这是夜寒尘留给沈清宁的凤凰楼人马,为首的统领正手足无措,满脸担忧地询问。
原本他们也只是在暗中保护沈小姐,可其入了战王府,他们身份特殊,不能太过靠近。
却不知,不久前,沈小姐身边的丫鬟竟拿着凤佩找到了凤凰楼,表明了沈小姐的一切安排,
于是,他们早早便等在了此处,
可此时的突发状况,沈小姐的安排中并未提及,这该如何是好?
而玉容此时心中紧张担忧到了极点,小姐不曾吩咐过她,可她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小姐受人欺凌,那恶毒的法子,光是听着便令她愤恨得咬牙切齿。
若有可能,她真想将那人碎尸万段,以解心头之恨,
她不停地来回揉搓手中的罗帕,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要不我现在就带人冲出去,拼死也要将沈小姐救走?”统领见玉容拿不定主意,遂说出自己的计策
“不可,切不可如此鲁莽!”
“小姐若有此打算,早就命你们动手了,又何必等到现在?”
“还是先躲藏起来,莫要轻举妄动,静观其变。”
“关键时刻,小姐定会给我们提示的,”
玉容开口阻拦,凭借自己伺候在沈清宁身边多年的经验,提出见解。
“不论怎样,都要以保护好我家小姐为前提。”
众人闻之,点头称是,决定听从,继续隐匿。
与此同时,龙一率领龙卫在江边另一端暗中守候,此次,双方人马竟奇迹般地没有碰面。
当然,这定是因为凤凰楼的人听从沈清宁的吩咐,早就知晓龙一等人的存在,故而有意避开他们,小心翼翼的躲藏。
良久,便见御玄澈眸光一凝,沉声开口道:
“如你所愿!”
低沉的声音声,犹如天上落下的陨石砸落在江面上,
令水花四溅,荡起层层涟漪,似在心间掀起惊涛骇浪,
沈清宁听罢,纵使心中从未抱有希望,然,免不了有几分彷徨,只觉得整个人如同坠入谷底,
他的默许,令她心底那根一直吊着的线“啪”的一声,终于断裂。
却也有释然之感,如释重负般,带着她亦分不清的缱绻,消失于滚滚江水之中。
慕容枫按捺不住,他快速转身,眸色复杂的看着御玄澈,沉声说道:
“王爷,不可!”
“您要三思啊!”
“您不……难不成您当真……”
他呼吸急促,一句话似是拆分成几个音符,断断续续的,语无伦次的说着,
似是企图在这残忍地喑哑中寻出一丝光明,好让御玄澈改变主意。
御玄澈不为所动,他反复紧紧攥起双拳,冷然道:
“没有什么好考虑的!”
“本王既已承诺,自会做到。”
“好!”
得到御玄澈肯定的答复,拓拔齐唇角勾勒出一丝阴冷的弧度,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王爷既然答应,便莫要让小王失望。”
“就请战王用行动作证,以示诚意吧!”
慕容枫又要开口阻拦,却被沈清宁伸手扯了一下衣袍。
她低头,朝慕容枫缓缓摇头,声音小的几乎听不见。
“别…求他…”
……
“怎么办?玉容姑娘,我等还要等下去吗?”
“等”
“来人。“
御玄澈眸光一凝,冷声开口,他扫视了一眼站在甲板上的众人,眸中似是划过一丝狠厉,他咬牙切齿道:
“速去将囚笼取来!”
“诺!”
不多时,便见数名侍卫将囚笼抬来,
那笼子似是由精铁打造,大约有两米长,三尺宽,中间有一条类似杠杆的支撑点,便于抬起,
上面还粘着些许干涸的暗红色血迹,散发着丝丝凉意,渗人的寒意。
“战王果然诚意十足,小王佩服。”
“那便请沈小姐屈尊降贵,入内吧。”
拓拔齐站在船头,双手环抱胸前,一副请君入瓮的架势,令人生厌,对着御玄澈挑衅道。
沈清宁望着眼前庞大的囚笼,瞳孔微缩,惊的连连后退,直至靠上慕容枫的胸膛,才停下步伐。
那囚笼中,尽是污秽之物,令人作呕。
侍卫们见自家王爷沉默,便自动自发的将囚笼打开,
欲上前将沈清宁双手反绑,束缚于内。
御玄澈看见了沈清宁那仓皇失后退的身影,心中似有什么被撕扯一般。
“住手!”
低沉的声音似命令,斩钉截铁,充满了不容反驳的霸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