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的眼眸,在水中望向光的那一刻,断断续续地照耀只会让人厌烦,那样的白灯,没有温度。
[妈妈,我好害怕。]孩子低低的哭泣,紧紧的抱着同样被放在液体中沉静的羔羊,对方柔软的毛发,是内心最后的安慰。
那断开的脑电波,使所有孩子恐慌,因为那是他们能够模仿外界的唯一方法。
(孩子们,我在这里,妈妈被困住了。)
范嘉怡看着外面的白炽灯,在大脑回应那些孩子的情况下,内心却没有丝毫的波动,本该有的善意,本该有的责任感,早就成为了杀死从前自己的枷锁。
[那该怎么办呀,妈妈。]孩子们担忧地发出了信号,这么多日子的相处,他们不想要自己的母亲伤心。
(跟妈妈一起唱歌吧,妈妈和你们一起唱。)……
范嘉怡闭上了眼眸,似乎这样就看不到自己所造成的罪恶,也看不到自己的力量究竟有怎么样的威力。
喉咙轻轻的震动,似乎要迎和上那些频率,却偏偏声音变得越来越小,一个又一个孩子停止了歌唱,但偏偏被他们怀抱的小羊似乎也受到了感染,竟然主动帮助孩子们完成了最后一步。
那一根手指触碰到的,是她将罪恶面对世界的决心。
凭什么肆意欺辱者,可以站在高台,受害者被不断地指责错误,只为解决问题。
凭什么享用得利者,可以躲在幕后,受害者被不断地造谣生事,只为摆脱责任。
凭什么高冠荣誉者,可以闭眼减黔,受害者被不断地诉诸无知,只为顾全大局。
她在触碰到花草K的情况下,不再是成为规则中听话的羔羊,而是先一步拿到信息的遥视者。
在这个四处发动战争的地方,危险的同时也带来了另外一个选项。
范嘉怡从破碎的玻璃花中站起,全身赤裸的情况下,细小的伤口和那不适应身体缓慢的转头,让她的面目,变得十分可怕。
哪怕这些疤痕和这里的研究人员基本上天天都能看到,但一定意义上的实验品却拥有了自主反抗的能力。
这些主宰他们生死的神,这些本该成为脚下托举他们的石头,成为了杀死自己的罪魁祸首,显然十分有趣。
“我英语不太好,但也知道,再见要说goodbye。 ”范嘉怡微笑的望着那些白人和华裔面孔面口站在一起,共同蜷缩在角落的模样。
早已被水泡肿和长久不用的面部肌肉显然十分僵硬,整个人湿润的样子更像一尊活过来的蜡像。
在灯光赫然关闭的情况下,那此起彼伏无法停下来的尖叫,和电梯始终无法打开的绝望,使绽放出来的火光清晰地映照着所有人的恐惧。
在电梯终于打开,缓缓地回到顶端的情况下,血肉模糊又残堆在一起的的人类,成为了这个身穿满是红色染料白大褂女孩的宝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