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清宫中这场小朝会一直开到月亮高悬于空中才散去,那些八旗议政大臣各自领了任务散去,一头钻入雨幕之中去做准备,代善也正要离,布木布泰却忽然唤住了他:“礼亲王稍留一会儿,本宫还有些事想要询问于您。”
代善叹了口气,只能转身回了殿中,布木布泰让小太监搬了把椅子,又和一旁的哲哲商议了几句,哲哲将已经趴在龙椅上睡着了的顺治小皇帝抱走,又摒退了左右,布木布泰才严肃的问道:“礼亲王,这里没有旁人,刚刚在朝议之中有些安排,本宫实在没想通,请礼亲王替本宫解惑。”
代善默然一阵,点点头,拱手朝布木布泰行了一礼:“太后娘娘有什么想要询问的,尽管问便是,本王绝不隐瞒。”
布木布泰组织了一下语言,问道:“礼亲王刚刚在朝议上说,此番离京速度要快,只待直隶各地分散拷掠的军兵和各个旗庄的满人到京,便立刻东行出关,但为何又要求一道圣旨,让锡翰大人和硕托贝勒前出去大名府呢?不是应该让他们立刻返京吗?”
“大名府,位于河南与山东中间,处在武乡贼三面包围之中,同时也如一把尖刀,分割河南山东两省......”代善语气平稳、表情淡然的回答着,仿佛谈论的不是自己的第三个儿子,而是一个寻常路人一般:“武乡贼不可能留着这么一把尖刀插在他们身后的,所以他们必然会......集中兵力先将大名府拔掉,武乡贼这段时间尝试侵入广平府,就是为了孤立大名府,好将这块突出部啃掉。”
“如此,硕托贝勒和锡翰大人他们,岂不是危险了!”布木布泰大吃一惊,赶忙问道:“若他们被武乡贼围住,还如何返归京师?”
“回不来的,他们必然会被武乡贼围杀在大名府!”代善心如刀绞,眼眶有些微微泛红,脸上的表情却丝毫没有变幻:“但无所谓,硕托他们去大名府和广平府,本来只是为了撤离这两府的满人和财货的,手里没什么精兵强将,损失了也不心疼,但他们若是能在大名府坚守几日,能够吸引住武乡贼一部分的兵力,我们东归的压力会减少不少,东归成功的把握也能多上几分。”
代善忽然抬起头来,看向略微有些目瞪口呆的布木布泰:“太后放心,硕托和锡翰两人本王了解,他们是顾大局的,而且......当年水淹开封,锡翰是设计之人、硕托是执行之人,几十万条人命压在他们身上,在武乡贼那里他们不会有活路的,只能抵抗到底。”
布木布泰张了张嘴,但见到代善这副平淡的模样,又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只能轻轻叹了口气,转移话题道:“本宫还有一问,朝议之时,莽尔顿的那番话,本宫看得出来,礼亲王您的心里也是赞同的,睿亲王那个人......不瞒礼亲王说,本宫与他的关系一向不错,也早看透在他心里,永远是他自己最为重要!”
“礼亲王安排睿亲王作为先锋,统领精锐兵马开路,你怎知睿亲王不会干脆抛下我们先逃了?武乡贼虽说是四面包围之势,但天地广阔,即便他们有百万之军,若只带着小股的精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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