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阿六抚了抚胸口,心中扑通直跳的心脏没有一丝安宁下去的迹象,目光紧随着远处一艘花船逆流而上,黄宗羲就在那艘船上,携带着一封小天子亲笔手书的圣旨,寥寥几十个字,却能引发一场震动天下的风雷。
“与我何干?”韩阿六默念了一句,他只是在执行任务而已,残明自此是兴是亡,与他这个大熙的一等子爵没有一丝关系,但他依旧感觉到心潮澎湃、夹杂着一丝紧张和兴奋,或许,是被那些不计生死的复社的热血青年所感染了吧?
那艘花船渐渐只剩下一个小点,韩阿六的花船也渐渐向着岸边靠去,一直陪在韩阿六身边的连翘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夜未眠,面色黑沉的很,要不要去休息休息?”
“罢了,等会还要入宫去……”韩阿六摇了摇头,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过几日就要正旦了,宫里忙得很,若不是因为复社的大事,我也没时间在这耗一晚上。”
连翘自无不可,便去让船夫将花船驶向码头靠岸,韩阿六在船上打了水随意擦了把脸,一抬头看见铜镜里自己的相貌,不知怎的,心脏又不由自主的突突跳了起来。
韩阿六皱了皱眉,压下不安的心绪,下船寻了替自己看马的小厮,随手甩了些碎银子给他,翻身上马便向紫禁城而去。
秦淮河通往紫禁城的道路,韩阿六走过无数遍,如今还是同样的街景,不知怎的,韩阿六却越走越心慌,看到紫禁城的红墙之时,竟然不自觉的喘了口气。
正阳门外已经停了一排的轿子和马车,十几名大大小小的官吏正准备穿过正阳门入午门外等候,见韩阿六到来,纷纷停下行礼,韩阿六赶忙下马一一回礼,将马匹交给正阳门外值守的一名锦衣卫,步行进入正阳门,他早因护卫先帝遗旨有功,被准许骑马直入奉天门,但韩阿六从来都是遵制步行入宫。
那些官员都被拦在午门外等候早朝,韩阿六则直接进了午门,门后一群得到通报的锦衣卫军官已经在列队等候,韩阿六扫了他们一眼,眉间一皱:“杨谷呢?他这个锦衣卫同知今日该值守宫禁,快到早朝的时候,人怎么还没来?”
“回少保!”一名锦衣卫百户恭恭敬敬的回道:“杨同知派人来说有事要和指挥使商议,早朝之时他会赶来的。”
“义父……”韩阿六皱了皱眉,点点头,在他被收为骆养性的义子之前,杨谷就是骆养性的亲信,他跑去找骆养性,必然是有什么要紧的事,这让韩阿六心中的不安感又一次涌了出来。
韩阿六登上午门城楼,一名锦衣卫捧来御赐的蟒袍玉带,韩阿六换了衣装,将绣春刀别在腰间,不由自主抽出半截,来到垛口处,看着午门外越聚越多等待上朝的官员,抓着城垛的手越绷越紧。
“马阁老还没来……”韩阿六默默念了一句,马士英把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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