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快马加鞭扬起的沙尘沾满了吴三桂的衣袍,双目之中布着一层密密的血丝,让吴三桂的双眼看上去如恶鬼一般,脸上的疲惫怎么也遮掩不住。
佟盛年、祖可法、李国翰等人和他的没什么两样,全都是一副舟车劳顿的模样,四人围坐在一座堡垒的营房中,盯着一具尸体发呆。
那具尸体对他们这些战场搏杀多年的将帅来说远远算不上狰狞,尸身上原本插着的两支羽箭都早已被拆下摆在一旁,只剩下鲜血凝固后黑洞洞的伤口,一支射中腰腹,或许是撞到了棉甲甲片,箭头完全变了形,另一支则自左眼射入,贯穿了后脑,取走了这名领催的性命。
“以往也常有武乡贼的小股骑兵窥察我军防线……”负责此段防线防务的一名牛录额真跪在地上,他完全没想到一封报告招来了四个都统,身子还在微微发抖:“大多是武乡贼的骑兵护卫一些参谋赞画来观察防线、绘制布防图,每次我军骑兵一出动,他们就退回娘子关中,从来不和我军冲突。”
“此番奴才收到有武乡贼在窥察我军防线的通报,便依前例派出骑兵驱赶……”那名牛录额真额头上冒出密密麻麻的汗珠:“没想到那群武乡贼非但不退,反而主动打了上来,我军措手不及,加之武乡贼中有两个射箭的好手,领头的军官皆被其所射杀,我军大乱,这才被其击溃……”
“事事都要通报你,你一个小小的牛录额真如何管得过来?”祖可法冷笑一声,嘲讽道:“你到底是勤勉谨慎,还是不想跟武乡贼闹出矛盾来,所以才这般谨小慎微?”
那名牛录额真浑身一抖,猛然一头磕在地上:“主子饶命!奴才不是不敢与武乡贼作战,是担心搅乱了主子们的布置,那奴才可就万死莫辞了!”
祖可法阵阵冷笑,一旁的李国翰怒气冲冲瞪了那牛录额真一眼,朝祖可法冷声冷气的说道:“祖都统,我旗里的弟兄,还轮不到你来教训,不要以为皇上捧着你们祖家,你就可以随意踩过界了!”
祖可法阴笑一声,拱手以示歉意,正要说话,一直翻看着那两支箭矢的吴三桂忽然问道:“你刚刚说武乡贼那边有两个射箭的好手,听闻武乡贼镇守山西的贼首便是个善射箭的……此番窥察我军防御的武乡贼,可有大将?”
“回怀顺王,据逃回来的弟兄称,确实有大将窥探我军防线!”那名牛录额真如蒙大赦,赶忙回道:“奴才仔细询问过了,那两个善射的都着铁甲锦袍,领头的是个年长的老将,胡子花白但箭射得又准又毒,可谓百步穿杨,冲击我军的骑兵也是个个装备精良,恐怕与诸位主子们的家丁精锐相比也不落下风,想来必然是某个大将在窥查我军防线。”
“年长的老将……武乡贼中,何时有善射的老将?”吴三桂喃喃念了一句,忽然将那箭矢一折:“倜傥雄俊、异于凡儿,时御史行部阅武,纵马突入校场,九发九中,长揖上马而去……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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