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会尊奉经世济民之学吧?”
韩阿六沉默了一阵,他已经不需要再询问黄宗羲了,黄宗羲虽然没有明说,但复社想要干什么,他已经猜到了七八分:“你们这是在玩火!”
“在庞少傅心中,飞蛾扑火更贴切些吧?”黄宗羲扫视着秦淮河,语气极为坚定:“但终究是要有人去做的,那些身居庙堂之上的不愿去做、不敢去做,那就让我们来做!”
“东林党……当年东林学派初创之时,还是个为民发声的学派,到后来为民发声变成了替权贵说话,到如今,东林党中非富即贵,替权贵说话,也是替他们自己说话。”
黄宗羲的语气很冷漠,仿佛他这个东林后继和东林党毫无关系一般:“当年东林先生曾言‘官辇毂,志不在君父,官封疆,志不在民生,居水边林下,志不在世道,君子无取焉’,东林党人将这番教诲忘得一干而尽,只知结党以谋私、充当权贵喉舌,日日将清正朝纲挂在嘴边,可百姓如何、朝廷如何、君父如何,都比不过他们心中那些小心思!”
“东林党人天天喊着要‘驱除奸邪、众正盈朝’,但最该打倒的,便是他们这些腐朽无能、贪图享乐的家伙!”
黄宗羲似乎是在发泄一般,不吐不快:“马士英、阮大铖,他们和东林党人其实是一丘之貉,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他们自己的利益,所以他们以权争谋国、以权争治国,拼命排除异己、打压贤良,此辈有做事的能力,但越有能力、越能坏事!”
“还有左良玉、刘良佐他们那样的军头!去年东虏和武乡贼两虎相争多好的时机?结果就因为他们自相争斗、各扫门前雪,十几万大军,被一个正蓝旗打得跟狗一样狼狈!”
“庞少傅知道,下官听闻国难,变卖家产组织六百青壮勤王,朝廷嘉奖下官忠勇,这才让下官当了兵部职方司主事……”黄宗羲冷笑几声,又苦笑几声:“可这朝官,下官当着是真没意思,下官想要的是驱逐鞑虏,而朝堂之上、军将之中……跟这些虫豸在一起,又如何能实现下官心中愿景呢?”
“所以下官想要搏一搏,无论输赢,总归还是为大明的改变做了些事的!”黄宗羲满脸真诚的看着韩阿六:“下官今日与庞少傅交心,庞少傅应该也明白下官的意思。”
韩阿六眯了眯眼,身子往后靠了靠:“就靠你们?你们复社那几十杆笔?还是你那六百世忠营旧部?”
“自然不是靠我们这些人……”黄宗羲笑着摇了摇手指:“复社陈子龙,早先已经去滁州劝说孙阁老了,冒辟疆则去了镇江,劝说兵部尚书史可法,还有杨廷枢去了浙西劝说浙西总督傅宗龙,陈贞慧去了凤阳,劝说江淮总督谢三宾。”
“马士英、东林党捏造出一个北官党来争夺南官人心,我们就遂了他们的意,把北官党真正给造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