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水之畔一座食肆之中,一名店小二挑着一块木牌,高高悬在柜台上的醒目之处,周围的食客顿时抱怨起来:“怎么又涨价了?这十日之间,都涨了四五回了吧?”
食肆掌柜陪着笑脸,不断作揖道歉:“大伙多包涵、多包涵,粮价不停的涨,咱着小本生意不涨价如何能经营得下去?大伙都是老主顾,也知道我的性子,不是个贪索无度的,实在是没办法啊,大伙海涵、海涵!”
“今年北方大旱,咱们襄阳府也遭了灾,还得运粮去北方救灾,朝廷的常平店的粮价都涨了几回了,鸡鸭鱼肉这些的不少地方还有价无市呢!”一名食客帮忙劝解道:“听说北方好多地方连水都喝不上了,朝廷也难,白老板也难,大伙都体谅体谅。”
食客们嗡嗡嗡的讨论起来,食肆二楼穿着一身粗布长衫的梅涟靠在护栏上,看着楼下吵嚷的声响,一边继续着之前的话题:“大熙治下还算好的,粮店都由各地官府统一管制,听说户部正在筹备一家公司,专职粮业买卖,日后大熙境内的粮店都要收归官家,统一价格、统一调度。”
“而江南等地粮价翻涨十倍有余,有不少徽商都跑来咱们治下买粮,再运去江南和北方高价贩卖牟取暴利,咱们有些官吏商贾也和他们勾结起来倒卖常平粮,监察院和刑部这段时间生意好的很,光上个月就抓了几十个囤积居奇、倒卖粮食的奸商官吏。”
“我听说大熙本就在往江南贩粮,价格也不低……”坐在梅涟对面,是一名穿着一身白玉一般的绸衣的中年男子,正是从曲阜逃到大熙的孔氏宗亲、孔子第六十二代孙孔闻诗:“梅部堂,这是只准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户部贩粮赚的白银,都花在了百姓身上,好比如今那些正在各地建设的水利磨坊和风车,还有襄阳府各地的学堂!”梅涟毫不在意孔闻诗语气中的嘲讽,淡淡的笑着反唇相讥:“那些白银落在奸商贪官口袋里,会帮百姓做些什么?听说曲阜今年旱情也不轻,孔家有钱粮给奴酋办迎圣宴、办什么剃发大典,给那些灾民出了多少钱粮呢?”
孔闻诗面上一怒,冷哼一声:“孔衍植枉为先圣嫡裔!引胡腥污秽孔庙祖灵、剃发易服无耻之尤,先圣在天有灵,该让其不得好死!”
“只可惜那孔衍植至今活得好好的,听说那奴酋洪台吉不仅允许孔府享有在前明时的所有特权,而且还赐了孔衍植太子太保、允许其入紫禁城时乘轿直至皇极门,可谓优待至极!”梅涟呵呵冷笑着:“孔圣人,终究也只是庸众人类也!”
孔闻诗面上又是一怒,强压着怒火转移话题:“温陵门徒,果然狂傲!梅部堂,今日你找在下来,恐怕不是做口舌之争的吧?”
“自然不是,执政从山西回信了,指定了让我来向你传达......”梅涟笑了笑,从怀中取了一封信,按在桌上:“执政既然指定我这个温陵门徒来传信,你应该能猜到执政的意思。”
...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