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箘坪大战之后,张献忠复占大宁,这次他纵兵在城内好好劫掠了一番,待刘文秀、孙可望等人前来汇合,便集兵往成都而去。
成都城内自然是惶惶不可终日,四川能战之兵不多,除了秦良玉所部的白杆兵和土司兵,就只有从陕西逃来四川的高进库等部秦兵三千余人,其余四川营兵本就不堪战,如今又听闻竹箘坪之战秦良玉所部全军覆没之事,都私下商议连强悍的白杆兵和土司兵都败得如此之惨,他们这些缺饷少粮的营兵哪里是对手?更加失了战心,每日逃亡者甚多。
本就兵马不足,如今又是军心大乱的局面,成都还如何能守得住?城内官绅百姓蜂拥逃离,成都各处城门每日都如放水一般,逃出成都的人流络绎不绝。
连藩封成都的蜀王朱至澍都想要逃跑,携带家眷金银欲逃往云南,但四川巡抚王维章虽然不是个有能力的,好歹还有些责任心,还想在成都为国守土,既然要坚守成都,自然就不能让蜀王朱至澍这么跑了,派人将朱至澍堵了回来。
而秦良玉逃到成都之后,便向王维章讨要粮饷回石柱募兵再战,虽然王维章并不相信一些新募的兵马能够抵挡住张献忠,但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和秦良玉一起去求见蜀王讨要钱饷。
蜀藩在明代诸藩王之中也称得上豪富,自洪武年间开始,初代蜀献王朱椿便在四川大肆兼并敛财,霸占了跨府连县的肥沃土地,建造了三百多个王庄,据说蜀王府的王膳一天由一个王庄供应,一年之间才轮换一遍,豪富无比。
至万历年间张居正清丈天下田亩,蜀王府的王庄已占据都江堰灌溉的十余个州县土地的十分之七,除了兼并田土之外,大半个成都府的工商产业也握在蜀藩手中,天府之国,其利尽归蜀藩。
如今的四川早被匪寇和张献忠折腾得千疮百孔,府库之中几乎都能跑老鼠,而朱至澍坐在金山之上,生活依旧奢靡无度,王维章要筹措军饷、要安抚军心,自然只能去求那朱至澍支援些银饷。
但朱至澍恼怒王维章阻碍他逃跑,又舍不得出钱,与王维章、秦良玉扯了一阵皮,最后恼羞成怒的耍起了无赖:“孤本无蓄,止有承运殿一座,如可变,请先生卖以充军饷。”
王维章和秦良玉从早苦劝到晚,朱至澍就是不肯出钱,两人无奈,王维章只能从府库里挤出五万两白银,又变卖了家里的玉佩、瓷器、家具等物凑了六千两白银交给秦良玉,让她先回石柱宣慰司募兵。
秦良玉看着这几万两白银,不由得感慨非凡:“己巳之变时,余奉诏北上勤王,国库空虚,朝廷无钱粮以饷勤王军,以至于勤王军接连哗变、劫掠京畿,余不愿劫掠百姓,又知朝廷之难,便取私财饷军,未想过了这么多年,还是得靠余与王抚台以私财饷军!王抚台,你说这大明天下连宗藩亲王自家人都不看重,咱们这些外人如何撑得住?”
王维章无言以对,送走了秦良玉之后,便回家交代后事,写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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