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话少说,只管把姐儿们叫来!”那些锦衣卫乱哄哄的起哄:“谁家来青楼是来吃饭喝酒的?若是有不适心的,拆了你们的破店!”
那龟公赶忙应承,正要退出去,韩阿六却忽然出声道:“龟公,不要找些庸脂俗粉,要清秀的、淡雅的、年纪与我相仿的,会煮连翘叶的。”
那龟公深深看了韩阿六一眼,笑着应承道:“公子放心,小人定会让您满意!”
众人又冲着韩阿六起哄一阵,过了一会儿,几名花容月貌的妓女推门进来,各自坐在众人身旁,韩阿六只觉得一阵清香微风从身后飘过、在自己身旁停下,扭头看去,却见一名年纪二十余岁左右的妓女坐在身旁,一头乌云梳得黑光油油,上着白藕丝对衿仙裳,下穿紫绡翠纹裙,芙蓉粉面、肌肤如玉,用一把团扇掩着樱桃小嘴,巧笑吟吟的问道:“听说公子要能煮连翘叶的,公子好花草茶?”
韩阿六看都不敢看她,浑身都绷紧了,话语都有些结巴:“不仅好花草茶,也好一口好酒,最好是入口绵、落口甜饮后余香、回味悠长的好酒。”
那妓子淡淡一笑,为韩阿六倒着酒:“这种酒,以汾酒最佳,公子若能去山西,可细细品味一番。”
“不用,京师之大,普天下何处的美酒寻不到?”韩阿六浑身发抖,却伸出手去,一把抓住那妓子的手,看向桌对面那花白胡子的锦衣卫。
那老锦衣卫顿时会意,哈哈大笑一声,拥着妓女站起身来,朝着雅间内胡闹的同袍们喝道:“得了!都出去闹腾去,给留爷留几个时辰一亲芳泽,都滚出去!”
一众锦衣卫都拥着妓女嘻嘻哈哈挤眉弄眼的走了个干净,过了一会儿,那龟公将雅间的门推开一条缝,朝那妓子使了个眼色,随即退出雅间,将门关死。
那妓子笑吟吟的牵着浑身僵硬的韩阿六来到雅间窗前,推开窗,正好能俯瞰楼下堂中的文会,所谓文会,其实和后世的文艺晚会差不多套路,青楼的舞女和当家妓子上台表演各式才艺,然后出一些题目让来参会的官吏士子和勋贵豪商做诗做赋,青楼和妓子借此捞个风雅的名声,文人墨客则借此扬诗才文名。
当然,妓院不可能亏本办文会,除了卖视野好的雅间和座椅的位置费,有想附庸风雅又没有才学的勋贵豪商和官吏,可以事前就花钱买题目,找枪手写好诗词文章,上场照背便行,妓女点的名次也是事先卖了高价的,除非你有李杜之才,否则呕心沥血写出来的诗文,是绝对比不过花了银子的富商勋贵的诗文。
就算你有李杜诗才碾压全场,让出题的妓子不得不选你陪夜,若是没有足够的银钱,那就只能谈天说地的度过一夜,小手都摸不到一点。
那妓子在窗边坐了一会儿,确认大堂里嘈杂的声音能盖住他们的交谈声,这才转过头来,面容变得极为严肃,压低声音冲韩阿六说道:“六号,从今天起,我是你的新联络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