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的降临。
远处闪烁的火光连成一片,将严阵以待的武乡义军战士的面容都照耀了出来,布置在武乡义军军阵前的轻炮和火器次第开火,火箭飞蝗一般铺天盖地的袭来,炮子掀起的飓风裹着无数雪花在空中盘旋。
有一些土司兵举起了手里的藤牌遮挡,更多的则是愈发加快脚步,但铺天盖地射来的火箭和炮子没有给他们留下一丝穿透的缝隙,编织起一道不可逾越的火网,无数英勇的川兵将士翻倒在地,他们要么被火箭扎成了刺猬,要么被横飞的炮子打碎身躯、满身破洞的倒在地上。
哀嚎声响彻原野,一时未死的川军将士不再理会往日的军纪,在鲜血流干之前用尽全身力气哀嚎着,仿佛是在发泄一般。
有些川军将士见到同袍惨烈的景象,心中的血勇顿时消散大半,扔下武器掉头往通许城逃去,往日这些逃兵必然是要被捕获斩首以稳固军心的,但如今没有一个将官去阻拦他们,遇到自己拦在逃兵逃跑的路线上,甚至会让开道路放他们逃离。
邓玘也懒得去理会他们,今日这场“进攻”,本就只是为了践行他自己“忠君报国”理念,他没法要求手下的官将兵卒和他一起去送死,那些逃兵能坚持到现在才溃逃,已经让他很是欣慰了。
川兵离武乡义军的军阵越来越近,武乡义军的重炮已经停了火,如此近的距离,重炮的炮弹只会从他们头上飞跃过去,根本造不成什么伤亡,武乡义军的炮弹大多来自缴获,同样宝贵的很,没必要浪费在他们这些必死的川兵身上。
但武乡义军的轻炮和火箭却一刻也没有停歇,黄崖洞兵工厂能够自产火箭和炮子,武乡义军的炮队和火器兵自然不会吝啬,尽情的将炮子和火箭倾泻在那些川兵身上。
一声炮响,邓玘身前的一名亲兵身上冒出数个血洞,他惨叫一声,直接腾空而起,在空中打了个旋,面朝下扑倒在雪地中,身子还在不停抽搐着,而那些穿透了他身躯的炮子却依旧没有停止突进,邓玘下意识的一躲,只觉得右臂撕裂一般疼痛,右手苗刀也叮叮当当作响,随即便脱手而出。
邓玘扭头看去,却见右臂半个小臂都被削掉,剩下的手臂也残缺不全满是血洞,鲜血伴随着无比的疼痛喷涌而出。
一名亲兵跑上来护在邓玘身前,另一名亲兵则上前扶住他,邓玘左右看去,还在冲锋的川兵已经只剩下百来人,满地都是扭曲的尸体,鲜血将雪地染得一片血红,滚烫的热血融化了积雪,汇成一条小河静静的流淌着。
邓玘又看向武乡义军的军阵,他们与那闪烁的火光已是近在咫尺,在那些闪烁的火光后面,一点点星光亮起,汇集成一条长河,仿佛如天上的银河一般璀璨夺目。
邓玘哈哈大笑起来,抽出腰间短刀,迈步向前:“想活命的都回去,不想活的,随本将冲杀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