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金银钱粮也不是大风刮来的,自然只能用在自家弟兄的身上,不想和大伙一起办事的,看看就行了。”
营帐中传来一阵阵交头接耳的讨论声,有不少人看着那些金银双眼发光,那名千户却冷冷一笑:“左总兵,周王殿下给您这些金银,恐怕不是让您来收买人心的吧?末将一个小小千户,官位虽小,但也知道朝廷的规矩法纪!您今日这般行事,他日兵部怪罪下来,希望左总兵这些话能保住您一条性命!”
说着,那千户忽然站起身来,朝着帐外走去,有些官绅和卫所将帅也随他一起离开,帐中剩下的官绅将帅都在面面相觑,左良玉看着他们的背影冷冷一笑,挥了挥手:“诸位,今日这宴就到此为止吧,诸位回去好好休息,仔细想想,明日咱们再谈!”
大帐中的官绅将帅很快走了个干净,左良玉冷哼一声:“每次来的人里总有这些不开眼的,那厮以为他在兵部有点关系本总兵就不敢动他了?梦儿,去取本总兵的尚方宝剑来,明日校场检军,本总兵亲自砍了他!”
一名少年将军领命而去,周凤梧凑到左良玉身边劝道:“总兵,咱们私下把他杀了也就罢了,如此大张旗鼓的用尚方宝剑杀他,到时如何与朝廷交代?再说,杀了他,他的部署造乱如何是好?”
“卫所兵欠饷多久了?本总兵给他们补齐往年欠饷,还有赏赐,有几个人会为了一个往日里吃空饷的官拼命?”左良玉轻蔑的哼了一声:“手里只有三千昌平兵,朝廷那确实无法交代,可若是这三万人马统统对咱们忠心耿耿、死心塌地,咱们还需要给朝廷交代吗?”
周凤悟眉间一皱,问道:“左总兵……你的意思是…….”
“洪亨九破了辽州,卢参政大败闯曹诸部,那些流寇残兵会往何处而来?”左良玉幽幽叹了口气:“朝廷对贼寇接连大胜,如今闹得最凶的贼寇都在河南,朝廷必然会逼迫咱们去解围开封!”
“可武乡贼是那么好对付的吗?武乡贼的阵地你也去看过,靠着咱们手下这堆臭鱼烂虾,能打破吗?武乡贼最弱的是骑兵,如今闯曹诸贼南下补齐了他们这个缺陷,加上张贼、革贼、李贼等部,骑兵数量远过于咱们,莫说进攻了,咱们连自保都困难的很!”
“而朝廷才给咱们调了多少兵?一个太监督军,川兵四千人……呵,那些川兵个个三头六臂不成?”左良玉摇了摇头,双手一摊:“所以咱们只能想法子保命了,手里有兵,朝廷就动不了咱们!”
周凤梧沉默一阵,又开口劝道:“左总兵,朝廷终究是朝廷,拥兵自重,若是惹怒了朝廷…….”
“还能出兵剿了本总兵不成?”左良玉哈哈大笑道:“咱们再怎么拥兵自重,还是朝廷的官将,若是把咱们逼成反贼,朝廷又该如何收场?凤悟老弟,你不用忧心,徐参将忙着整编诸部,咱们的弟兄得劳烦你多费心看管了。”
周凤悟只能无奈的点点头,行礼离去,左良玉看着他的背影,原本和善的面容变得冷峻起来,手指敲着椅子把手,缓缓吐出几个字来:“朝廷忠良……周凤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