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皇太极将那块兔肉递到多尔衮的眼前,冷笑道:“武乡贼和父汗还有本汗做的都是同一件事,趁着大明官府腐败、官绅贪暴、军兵残暴,趁机竖起一个个响亮的牌坊,争夺百姓之心,借百姓之手,从大明身上割肉,以此喂饱自己,让自己茁壮成长起来!”
皇太极将那块兔肉塞进嘴里,一边咀嚼着,一边继续说道:“明国不断的丢肉放血,只会越来越弱,剩了一副骨头架子,自然一推就倒......而这去推的人,便是得民心最多、实力最强的那个!”
多尔衮默然一阵,又摇了摇头,露出一丝嘲讽的笑容,转瞬消失不见:“虽然如此,但武乡贼远远比不上我大金,父汗起兵以来百战百胜,武乡贼却连武乡老巢都丢了,可见其主帅不是个知兵的人物,加之我大金自父汗草创以来,在辽地经营已有数十年,而武乡贼至今还没有一个稳固的地盘,日后就算坐大,根基也是浅薄的,依臣弟看,武乡贼终究不是我大金的对手。”
皇太极又摇了摇头,淡定的割着兔肉,说道:“根基浅薄,这是武乡贼最大的弱点,但也是他们最容易弥补的弱点,因为武乡贼和我大金不同,他们是汉人!不像我大金一般还有华夷之辨的头箍套在头上,咱们统御汉地、吸纳汉民,还要费心去处置八旗和汉民的冲突,就如同如今这般,要温恤汉民,就要从八旗手中拿走一些利益,可若是像父汗那样彻底倒向八旗,父汗暮年大金是个什么情况,你也是亲身经历过的。”
“本汗是女直人,要靠八旗打天下,自然要看顾着八旗和女直人的利益,可要入主中原,就离不开汉民的支持,要治理天下,更需要汉臣汉民的拥戴!”皇太极叹了口气,眼中愁绪万千:“本汗就像是夹在中间的小媳妇一般,两边的利益都得照顾、两边都得尽力去维持平衡,一个不小心,没准又会像父汗暮年一般爆发内乱,空耗国力。”
“而武乡贼不同,他们本就是汉人,不需要考虑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只需要全心去争夺民心便是!”皇太极眼中愁绪更浓:“明国两京一十三省,亿兆之民,只要他们占据了稳固的地盘,便能迅速成长起来,大金才多少人口?到时如何与这民心所向的庞然大物对抗?
多尔衮听得眉间直皱,心中却是有些不屑的,身子稍稍放松了些,笑道:“大汗,臣弟觉得您还是多虑了,武乡贼或许有父汗之心,但却无父汗之能,如今实在太过弱小了,左良玉三千昌平兵都能击败他们,他们想像父汗那般立国建邦,先得能打败明军才行。”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皇太极抬头扫了多尔衮一眼,当即便猜到他的心思,淡淡的教训了一句,切下一个兔腿啃着:“但你也说得没错,武乡贼如今还太过弱小,以弱敌强,终有一天会碰到他们的‘萨尔浒之战’的!”
“父汗迈过萨尔浒这道坎,自此蛟蟒化龙,武乡贼也得迈过那道坎,才有资格成为我大金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