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徘徊在此地,若贼寇大举围攻怀庆府城,咱们却见死不救,传到朝廷里去……”
“贼寇围城三日却没有攻城的迹象,摆明了是要围点打援,对付围点打援最好的办法,就是不做理会!”左良玉叹了口气:“若是卢参政能领着他的天雄兵赶来助战,咱们手下有个上万的兵马,本总兵还有信心和那些贼寇碰一碰,但如今咱们手里只有两千余人,莫说是武乡贼,对付张献忠都很吃力了。”
“张凤仪是如何全军覆没的,凤梧老弟你也清楚,如今贼寇故技重施,咱们何必去撞这块铁板、重蹈覆辙?”左良玉摇了摇头:“大凌河之战让本总兵看清楚了,没有多过敌军的人数、没有友军的里应外合、没有强过敌军的火炮火力,就根本不可能打破敌军‘围点打援’之策!”
“张凤仪有秦老夫人保着,还能安然回四川去,咱们若是在怀庆府打个全军覆没,手里没了兵,恐怕会如当年的张鸿功一般,被天子砍了脑袋!”
“左总兵,你的意思是咱们就放着怀庆府城不管了?”周凤梧赶忙问道:“可若贼寇真的攻陷了怀庆府城、郑藩沦陷,朝廷怪罪下来,咱们怎么办?”
“不是放任不管,是无能为力!”左良玉在马上弯腰捡起一面倾倒的农民军旗帜,一用力,将旗杆折断:“打还是要打上一场的,只是如今还没到时候!”
天空渐渐晦暗下来,就如同樊尚燝沉入谷底的心情,包围怀庆府城的贼寇如山如海,用三重壕沟封闭了城池的每一条出路,沁水两岸都扎下了密密麻麻的营盘,一眼望不到头。
贼寇围城三日,一刻都没有停歇过,他们轮班布置着阵地,除了挖掘壕沟,还用泥土堆起一座座土台,这些土台大多略高于城墙,贼寇的火炮布置在土台上,可以居高临下的轰击城内,贼寇有十余门红衣炮、佛朗机之类的重炮,城墙上的火炮够不着,城内的守军又不敢出城骚扰,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贼寇将一个个土台堆砌完成。
城外的树林已被砍伐一空,打造成一个个厚实的盾车、攻城塔、云梯车等攻城器械,贼寇毫不避讳的将它们密密麻麻的排列在壕沟之后,从城墙上看下去,仿佛是新生了一片一望无际的森林。
见到贼寇这般壮大的军势,樊尚燝心里对此战的结果已经没抱有什么希望了,他心里只存着一点点幻想,贼寇从来没有攻陷过类似怀庆府城这样的大城,也许给他们一定的杀伤,他们就会自动退去,毕竟以前无论是陕西山西的流寇,还是河南的乱民,都是这样。
若是贼寇真的坚决要拿下怀庆府城,又怎会三日都不进攻?想来贼寇也不愿在这一座城池上耗费太多兵力和精力。
这一丁点的幻想支撑着他每日巡视着城墙,只要坚定守住,没准就有转机!
正低头想着,忽听得一阵呜呜的号角声响起,樊尚燝抬头看去,却见贼寇的营帐中走出几十个人来,越过围城的壕沟,朝怀庆府城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