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个拆百姓房子的老营兵,额亲自处置了,以后这些家伙不劳武乡义军捕捉,额自家会处理!”
张献忠满眼玩味的瞥了李万庆和吴成一眼,吴成则微笑着点点头,要收百姓民心,就得严明纪律,武乡义军吴成不担心,但农民军流寇作风遗毒,军纪严明这四个字跟他们根本挨不上边。
吴成也没打算越俎代庖去帮他们严明军纪,毕竟打完怀庆府之后武乡义军和农民军就要分散各处运动作战,给官军造成顾此失彼、疲于奔命的局面,吴成就算伸手去管也管不了他们多久。
但此次攻打怀庆府城是为了把联军“吊民伐罪、为民伸冤”的招牌给树立起来,若是联军的军纪表现得跟官军一样糟糕,河南的百姓还如何能信任联军?吴成之后的战略也会大受影响,更何况,万一怀庆府城中的百姓见联军军纪如此之差,担心遭池鱼之殃反倒帮着官军守城,那吴成就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所以吴成不想管也不行了,出发之前便与各部反王申明利害、协调一致,联军各部反复强调不能踩踏田地、不能掠取百姓粮食财物、不能拆百姓房屋门板,吴成还抽调了几支军法队往来巡查,一路行来,农民军的军纪不说比得上武乡义军,至少比朝廷的官军还是强上不少的。
“郑王作恶多端,官军也是恶名昭着,咱们保持良好的军纪围了怀庆府城,城内百姓乡民不用担心遭到咱们的劫掠乃至屠杀,就不会死心塌地帮着他们守城,没了几十万百姓的支持,这怀庆府城姓樊的他们拿头来守!”吴成扭头看向怀庆府城方向,嘴角牵出一抹嘲讽的微笑:“如今的怀庆府城中,必然是热闹非凡!”
樊尚燝怔怔的看着眼前的墙面,这面临街的墙被刷得雪白,上面用动物的血液写着一个个醒目的大字,周围则贴满了一张张布告,将武乡义军和农民军围攻怀庆府城的“缘由”和“目的”写得“清清楚楚”。
墙上写的都是白话,普通识字的百姓阅读也没什么难度,据这些布告所言,联军之所以入豫,是因为郑王欺压佃户,为了收租屠了几个村子,杀了几百条人命,还四处捕捉佃户妻儿抵债,有些佃户气不过,便跑去山西求联军出头,联军才因此入豫来为这些佃户伸冤伐罪。
故而只要联军攻伐怀庆府城,不伤百姓、不掠贫民,只对付郑王和作恶的官吏,只要百姓不抗拒联军,便能安然无恙。
像这样的布告在一夜之间便布满了城内每一个主干道和醒目的路口,很明显,有贼寇的暗谍混进了城里,而且人还不少。
樊尚燝自然不相信布告上的鬼话,可他不相信没有用,郑王是个什么名声他心里清楚的很,这文告虚实结合,摆明了是在离间城内的军心民心,可他却毫无办法。
将手中握着的一张文告揉成一团,看向郑王府的方向,樊尚燝揉了揉自己的脖子,眼中满是忧虑:“早知道就放弃怀庆府逃了便是,如今这颗头颅,怕是再也保不住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