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名亲兵正在收拾着堂中的茶水,吴成皱着眉头,捏着手中的书信发呆,偶尔扫一眼摆在一旁的地图,盯着地图一角出神。
杜魏石拧着一个空酒壶晃晃悠悠的走了进来,嘿嘿笑道:“嘿!高闯王他们倒是不害臊,照着咱们的政策抄,手底下招纳的那几个穷酸秀才还算有些水平,这书信谈吐都还过得去,就是年纪也太大了些,那使节一把老骨头,一路颠簸到咱们这还没散架,当真是稀奇。”
“权力使人年轻,五六十岁了还是个秀才,又是个无财无势的穷措大,如今跟了闯营掌了权,自然得尽心办事。”吴成头也没抬的回道,别说那些五六十岁的穷酸秀才了,后世大洋彼岸那两位快八十岁的大统领,不也精神奕奕着?
“小旗官,我怎么觉着你这番话是在讽刺我?”杜魏石嘿嘿一笑,随便找了个椅子坐着,抱着空酒壶闻着酒味:“啧,刚刚播下种,还得等明年才能收获,本就几个月没尝过酒味了,还得熬这么久,苦也!苦也!”
吴成翻了个白眼,没理会他,那些四川盐工打下的深井出水后,武乡义军就组织村民开始播种冬小麦,但沁州如此广阔的地域,不可能全靠几口深井灌溉,不少地方依旧受干旱困扰,而已经播种的地方也得等明年才能收获,这段时间,武乡义军依旧处于缺粮的境地。
更何况,如今天气已经开始转凉,小冰河时期气候反常,没准冬天又降下一场雪灾来,武乡义军辛辛苦苦播下的冬小麦统统被大雪冻死。
幽幽叹了口气,吴成只感觉愁绪万千,杜魏石见吴成这副模样,知道他没有消遣玩笑的心思,咂吧着嘴谈起了正事:“李自成来的这封信,你怎么看?”
“白杆兵入晋.....朝廷反应还算迅速,本来我以为朝中被大凌河之战吸引了注意力,能给我们留下最少半年的空窗期呢!”吴成无奈的耸了耸肩,白杆兵入晋,王自用战败退往吕梁山,本来兵分两路出击掠粮的闯营担心辽州安危,高迎祥便招回南下的李自成守御辽州,而李自成则送了一封书信过来,希望能和武乡义军互相配合、互为犄角。
“领兵的是张家三姐儿,呵!是来找你报仇的!”杜魏石哈哈一笑:“但川兵人马不过一两千人,守城尚可,若要进剿咱们.....拿人堆都能堆死他们了。”
吴成点点头,抖了抖手中的信:“所以李自成送来这封书信,不是为了守御,而是邀我主动出击,歼灭这支入晋的白杆兵。”
杜魏石眉间一皱,身子微微坐直了:“小旗官,你心动了?”
吴成沉默一阵,看向一旁的地图,说道:“杜先生,我们的存粮,支撑到来年收获就已是勉强,如今已经入冬,天气开始转凉,若是再来一场雪灾,来年咱们又是颗粒无收,咱们统统得饿死。”
“黄叔在潞安府打了个遍,能榨出来的粮食基本都榨完了,要取粮,只能去攻打城镇,咱们底子薄,那么多城镇打过去,咱们伤不起,武都头据守沁水等地,控扼泽州门户、保护沁州下游,他也需要粮草供应,加之如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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