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磊惊堂木一拍,一副正气凛然的模样,这段时间武乡等地的政务杂务、断案审案基本都是他在管,实际上便承担了武乡县令的职责,身上自然也有了一股官老爷的气势。
喧闹的会场渐渐安静了下来,洪磊点点头,朗声说道:“武乡义军,倡义救民,为天下贫苦百姓而战、为受苦受难的贫民做主!今日公审,便是践行此道,有罪立罚!无罪立释!我武乡义军,绝不敷衍遮护!”
百姓们爆发出一阵惊天的欢呼,义军战士又一次齐声高喊“安静”,草棚里观审的官绅不少脸色难看,而圈中不少俘虏则吓得瑟瑟发抖起来。
“今日开审,先审营军团练诸将!”洪磊朝那些坐在野地里的俘虏看去:“我武乡义军为天下受苦受难之人倡义,尔等军卒,虽与我为敌,但皆是穷苦出身,受尽压迫剥削,尔等亦可在此伸冤诉苦,我武乡义军亦为尔等做主!”
话音刚落,便有数百名营兵跳了起来,大喊道:“我要诉苦!我要诉苦!”
李自成扫了那人一眼,微微一笑:“呵,这营兵倒是积极,到这种场合都敢直接跳出来。”
毛孩听得出李自成语气中的阴阳怪气,嘿嘿笑着解释道:“自成兄弟没有猜错,这几个营兵都是咱们之前就安排好的,成哥就是担心冷了场,所以之前就派了不少教导领着乡民和战士去各个战俘营,跟俘虏们聊天,其实就是讲讲咱们的战士和乡民以前被地主官绅和朝廷压迫剥削的经历,再观察俘虏反应,有含泪不语的,必然是感同身受的,若有流泪哭泣的,必然是有同样经历的。”
“咱们把这些人挑出来,然后再给他们做思想工作、清除他们对上下尊卑和怕报复的顾忌、消除他们认为诉苦无用或以为咱们在耍手段诱供的疑虑、扭转他们好面子怕丢人的思想,让他们在这次公审大会上主动发言。”
“然后他们就成了领头羊,只要有人带头,其他的营兵乡勇也就没什么顾虑了!”李自成点点头,赞了一句:“好计策!”
此时,一名干瘦的营兵已经爬上木台,一把抢过迎上来的衙役手里的铁皮“喇叭”,用尽全身力气喊着:“俺叫房四!太原府代州柳林村人!俺和俺爹一日出门务农,正遇大军过境,有一哨官见了俺们父子,便强拉俺们从军,俺们不从,当即遭了一顿毒打!”
“俺们这些强拉的壮丁,平日里用绳索一队队绑在一起,有逃跑的便整队杀掉!上了战场便被驱赶着去冲阵,伤了残了都得不到救治、甚至会被直接抛弃!”
“俺和俺爹幸运的砍了几个首级当了营兵,情况却没有一点好转,而且还连连欠饷!俺们从军三年多,只拿到过四次饷银,每次大战之前才会补发一些欠饷,战后若是没死,这些欠饷大多又会被官将以保管之名收走,平日吃穿也常被克扣,当着这营兵,连自己也养不活!”
“所以他们只能靠抢掠,将官也放任他们抢掠,抢掠了百姓,才能养活自己,官将也能从中分润一二!”李自成淡淡的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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