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河曲县的南端,海拔一千多米,自然也缺乏开发,只有一条客商和乡民踩出来的小道绕着山一路向上,再从山顶往下延伸,毛孩等人牵着马走在山道上,走得极为艰难,但很快,连这艰难的山道他们都走不下去了。
“前面有乡勇的岗哨,十几个人看着......”毛孩气喘吁吁的说着,手上还残留着爬树时刮蹭的树皮:“领头的穿着布面甲,其他都无甲。”
“他娘的,这帮官绅当是为了配合曹贼攻略河曲,早把河曲周围的道路卡死了,妄图隔绝河曲县与外界的消息!”何老头啐了一口唾沫,叹了口气:“有岗哨,就一定有往来巡查的马队,咱们干脆弃马,翻山穿过去得了。”
“不行,没了马,靠着两条腿,等咱们找到一字横天大王,河曲都不知被破了几回了!”张献忠当即拒绝,当啷一声拔出腰刀:“十几人,不是不能打,夺路冲过去,再避开巡查的马队便是!”
那几名战兵一起商议了一会儿,也觉得如今无路可逃,只能拼死搏一搏,便纷纷点头答应,毛孩也一脸兴奋,推了推头摇得如拨浪鼓似的何老头:“老卒,你不想去就在此看马,俺跟着他们一起去。”
说着,便去解挂在马上的朴刀,何老头一把拉住他:“你这毛孩子,去凑什么热闹?吴将军千叮咛万嘱咐要我看好你,你要是伤了没了,我如何与吴将军交代?如何对得起你那瞎眼的老娘?”
毛孩愣了愣,随即面上一怒,把何老头手甩开,提着刀便走:“别拿俺娘吓俺!现在这情况,多个人就多份把握!俺去定了,你别拦着,俺的命用不着你交代!”
何老头还想要追,张献忠赶忙拦住,当起了何事佬:“何老兄,你就让他去吧,不然他心中埋怨,到时候热血一涌,反倒会坏了事,你放心吧,额一定看好毛兄弟,绝不会让他掉一根毫毛!”
几个人悄悄从道路两旁的山林里摸向那个卡在山道中间的岗哨,趴在草地上细细观察着,草地里还残留着积雪,正是雪停融化之时,冷得刺人骨髓,但张献忠和毛孩等人都不敢有大动作,咬着牙忍住冻得颤抖的身子,确认着岗哨的情况。
那是一个临时搭起的岗哨,几根砍倒的树木拦在窄小的山道上,守卫岗哨的乡勇东一堆、西一堆的凑在火堆旁烤火,路中间围着几个挡风的棉布,那领头的乡勇队长就躲在里头。
“松懈....嘿嘿,这帮乡勇怕是以为这山道不会有人来,松懈得很啊!”张献忠嘿嘿嘲讽一声,蹲起身子,和另外两名战兵取下背上背着的弓箭:“咱们先射翻几个,然后大伙一起冲杀上去,灭了他们!”
毛孩点点头算作回应,呼吸有些急促起来,死死盯着山道上的岗哨,有一名乡勇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起身疑惑的向他们的方向看了一眼,朝着他们躲藏的地方走来。
弓弦响,箭若流星,那名乡勇应声而倒!